那麼多公主先帝為何獨獨挑中了她,不過是因為先帝明白她永遠不可能對宣平侯動心。
一個不會對宣平侯動心的人才能夠在任何關頭對他痛下殺手。
只不過,先帝生於帝王家,做了那麼多年皇帝,又怎會不明白世事難料的道理?
萬一她動了心呢?
先帝不允許她生下宣平侯的孩子,不允許她與宣平侯有理不清剪不斷的羈絆。
直接殺了宣平侯也不行,江山社稷需要他,殺死宣平侯的唯一前提是他生了反心。
只要他不反,他就可以活著。
但她的孩子不能活。
龍影衛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小蕭慶,只可惜哪怕小蕭慶早出生半個月,與剛出生的小蕭珩個頭也差不多,龍影衛第一次應當是下錯了,第二次才準確地把毒藥喂進了小蕭珩的嘴裡。
為何是用毒,不是用其它,信陽公主也不知道。
都是先帝考慮的。
或許是為了避免查到龍影衛的頭上,又或許先帝對自己的外孫留了最後一絲仁慈——給他一個體面的全屍。
信陽公主渾身的力氣被抽空,她雙腿一軟跌在了地上。
“公主!”玉瑾飛奔而入。
她在碧水衚衕沒等到信陽公主回來,倒是公主府的人遞來訊息,說公主回府了,但情況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她忙趕了過來。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玉瑾跪坐在她面前,扶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問。
信陽公主的面上毫無血色,眼神空洞,似聚滿了無盡的悲傷,卻又哭不出一滴眼淚。
信陽公主眼神呆滯地說道:“我以為,父皇將龍影衛交給我,至少是信任我,唯我能擔此重任。”
玉瑾心疼地扶著她:“公主……”
信陽公主自嘲地笑了笑:“可他到底還是信不過我……他防著宣平侯……也防著我……”
第468章 神氣小七
宣平侯坐上另一輛馬車後,車伕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說話。
他的心情也糟糕透了,那麼下了馬車是不希望將自己的情緒展露在信陽公主面前。
他是男人,再大的火也只能自己忍著,不能發在女人身上。
車伕可沒常璟那樣的膽子自作主張把他載去公主府或宣平侯府,就那麼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轉悠著,繞著皇城轉了一圈又一圈,轉到兩匹馬都要兩眼冒金星了,車廂內才總算傳來了宣平侯平靜的聲音。
“去碧水衚衕。”
車伕暗鬆一口氣。
天都快黑了,終於不用轉到天亮去了。
宣平侯的情緒的確慢慢地平靜下來了。
當初皇帝為他與秦風晚指婚時,他其實是很詫異的,他妹妹已經入宮為後,蕭家已經與皇帝這條船牢牢地綁在了一起,皇帝實在沒必要來個親上加親。
何況他名聲不大好,讓一個公主下嫁於他,委屈人家了。
皇帝那會兒沒告訴他一切都是先帝的遺命,他思前想後,尋思著莫不是人家公主看上了自己?
也不是沒可能,畢竟他長得帥。
他是在軍營里長大的,成天和一群大老爺們兒廝混,他爹沒教過他怎麼對自己的媳婦兒好,但他隱約知道他娘是過得不開心的。
家中那麼多姨娘妾室到他娘跟前立規矩,他娘看著威風,其實心裡很苦。
他見過信陽公主,男人看女人,要說不看臉是假的,尤其第一眼。
信陽公主很美,美到他無法形容的那種,這樣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他是真心實意地將她娶回家的,與她拜堂成親時他都還樂呵呵地想著,從此他蕭戟也是有家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