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碗蓮子羹,天氣熱了,這碗蓮子羹用井水冰鎮過,清涼解暑。
蕭六郎穿著單薄的寢衣,流了些薄汗的緣故,寢衣貼在了身上,不經意間便勾勒出了他身軀的輪廓,年輕的身體透出蓬勃的男子力,與少年氣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顧嬌的眼睛就長在了他的身上。
蕭六郎輕咳一聲,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顧嬌將蓮子羹放在他手邊:“蓮子羹。”
蕭六郎:“你吃了嗎?”
顧嬌搖頭。
蕭六郎:“那你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
一起吃?
還是你先吃?
明明只有一個碗,一把勺子。
“你吃吧。”蕭六郎迅速將碗推到她面前。
顧嬌在他面前坐下,托腮看著他:“我不吃,給你做的。”
蕭六郎再拒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頓了下,將碗端過來,輕輕地嚐了一口。
苦澀的蓮子心被摘去了,放了薄荷與桂花糖,清清涼涼的,清甜不膩。
“好吃嗎?”顧嬌問。
“好吃。”他說。
顧嬌彎了彎唇角。
蕭六郎將一碗蓮子羹吃完,顧嬌就一直托腮看著他。
其實天氣熱,她穿的也不多。
寢衣外罩了一件薄薄的夏衫,這兩個月她的個子倒是沒長太多,可身形越發玲瓏有致。
蕭六郎發誓自己不是故意偷看什麼,可她就坐在自己面前,他眸光不經意地一掃——
顧嬌的衣襟微微豁開了些,露出一小節嫩粉的肚兜花邊。
這本是正常裝束,可在夜色裡看來就憑白多了一番私密與旖旎的意味。
“你怎麼流汗了?”顧嬌歪著腦袋問,“蓮子羹不夠冰嗎?”
吃冰的還能吃出汗來,確實夠奇怪的,蕭六郎不知該如何辯解,他何止是流了汗?心跳也加了速。
這與男女之情無關,純粹是男人的本能。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又如此溫柔恬靜……
儘管這丫頭私底極有可能是隻愛炸毛的暴躁小貓,但這一瞬的她實在太有欺騙性了……
就在蕭六郎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之際,顧嬌忽然站起身來,隔著桌子,將身子朝他傾過來。
距離一下子拉近,她溫熱的氣息與馨香撲鼻,那片嫩粉色的肚兜花邊近在眼前。
他趕忙閉上眼,可血氣還是瞬間衝上了頭頂。
顧嬌為他輕輕地擦了擦汗。
他仍不敢睜眼。
忽然,他聽得顧嬌輕輕地笑了一聲,緊接著,淅淅索索的衣料滑動聲傳來:“衣裳拉好啦,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這……話!
蕭六郎突然睜也不是,不睜也不是!
顧嬌笑得不行。
不是怕把小淨空吵醒,她都要哈哈哈地笑翻了。
蕭六郎許久也沒感覺到眼前的暗影離去,依舊能感受到她的馨香與氣息。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大半夜的,一個女人與他靠得如此之近,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他深吸一口氣:“你……”
他想說,你趕緊回屋歇息。
話未開口,聽得她道:“你看,窗子外是什麼?”
他扭過頭,睜開眼看向月影婆娑的窗外。
一切如舊。
“什麼也沒有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扭過頭來。
就在此時,顧嬌撐住桌子,往前送了送。
蕭六郎扭過頭來時便看見顧嬌的動作了,然而他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