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意識中,她得到了一切。
家世,恩寵,子嗣,高位。
可她坐在了最高處,還是聽得到有人說『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
「不!不!我不可憐,我不……我不可憐,可憐的是你們,是你們呢!我是最厲害的女人!」
這便是蘇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或者說,是唇語。
可惜,沒人知道。
此時屋裡沒人伺候她。
直到早上,她才被發現去世。丫頭們都已經木然了,按著規矩給她更衣。
剛通報,就有人來,直接將人送走了,根本不管她頭髮都沒梳。
不過這麼多日子的煎熬,她也沒多少頭髮了。
「皇上口諭,樂壽宮近身伺候和妃的,都出宮吧,自有去處。不近身伺候的就先留著,過些時候自有安排。和妃用過的東西全部集中焚燒。金銀全部融化送進內事省。不許留下一絲一毫痕跡。」
眾人聽了,近身伺候的已經嚇得腿軟了,出去了,就活不成。
可那些不需要出去的,卻是鬆口氣,這就意味著不會死。
其實,樂壽宮裡的奴才奴婢們心裡是有數的,說是會傳染,可誰還不知之前抬出去的屍體是吊死的?
這明明就是和妃做了什麼大事,又不好公開,所以這麼叫她死了。
不然,就算是傳染的病,怎麼連一點東西都不許留下呢?
後宮中,李太后直接將皇帝皇后貴妃,謙淑妃,麗德妃,以及二品四妃叫到了自己宮中。
「和妃既然得了這樣的病,便也不好直接入妃陵,不如先在外頭找個好地方,請高僧祝禱過再移入妃陵。皇帝你看如何?」
「母后的想法與兒子一樣。正是該如此。」皇帝道。
「皇后也叫人好生照顧著五公主,孩子可憐。」太后又道。
皇后應了是。
「樂壽宮不吉,暫時就不要叫人住進去了,好好修葺一番吧。」太后道。
皇帝應了是。
「哀家歲數大了,經不起這些打擊。日後後宮裡的人也該知道安分守己。做了什麼事,一時瞞得住,日後也是瞞不住的。」太后這話意有所指,在場眾人自然都是聽進去了。
起身應了是,謹遵教誨什麼的。
晌午,齊琰回了玉芙宮,就與沈初柳說起這個事:「娘還不知道吧,和妃此人,已經從皇族族譜上抹除了。」
沈初柳點了個頭:「今日太后那話,就是不許她入妃陵。」
說是過幾年挪進去,過幾年啊?誰去挪啊?
五公主敢說嗎?
後世,只怕沒人記得和妃這個人。
她汲汲營營半輩子,滿盤皆輸。
「如今後宮想來不會再有人敢打您的主意了。」齊琰看沈初柳。
「是嗎?娘只知道,後宮爭鬥,無休無止。」這一切,還是看皇帝的。
若是皇帝新寵什麼人到了一定地步,後宮爭鬥自然還是躲不開的。
「有兒子。娘放心吧。」齊琰道。
沈初柳嘆口氣笑了笑:「不說這個了,用膳吧。」
和妃的事,悄無聲息的就這麼辦了。
內事省後頭空地上,和妃的東西燒了一天一夜。
將那一處天空都染紅了,可誰也不敢拿走一件。
五公主在瑞慶宮哭的要昏厥,奶孃也哄著,只是奶孃什麼都不敢說。
以前還說有和妃娘娘坐鎮,五公主縱然只是公主,日子也不會難過的。
可一夕之間就這樣了。
和妃死的不明不白,日後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