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的人,是啊,一個作古的人,幾十年了,哀家忘不了。」馮太后搖搖頭:「那是先帝看上的人,是先帝想要的嫡妻。可是當年,是葉太后選了哀家。」
馮太后搖頭:「新婚夜,先帝唸叨的是凌霜。葉太后答應他,叫陳凌霜進宮做良娣,並許諾日後先帝登基她就是貴妃。可皇上一心要她做嫡妻。竟動了廢了哀家的心思。」
「哀家是馮家的女兒,馮家那時候可是風光無限啊。何況,先帝太子之位不穩,怎麼敢?葉太后怎麼會允許?陳凌霜是葉太后賜死的。哀家是葉太后扶持的。」馮太后眼淚落下來。
「哀家不得寵,從做太子妃開始就不得寵。進了宮,做了皇后,也一樣不得寵。他初一十五要麼不來,來了也不肯與哀家做什麼。甚至給哀家下藥。」
馮太后深吸一口氣:「要不是葉太后,哀家早就死了。可哀家還是挺住了。金氏的孩子就是那時候出生的。哀家不能生,她們怎麼可以生?是哀家下手,你也知道的,是哀家下的手。」
「娘娘,這都陳年往事了,何苦提起?」莊嬤嬤抹淚。
「哀家想起先帝來,只餘下噁心你知道嗎?芳如啊,哀家噁心。我噁心。是他無能,不敢反對葉太后,是他貪心,才害了他的凌霜。可他將這一切怪罪到了哀家的頭上。羞辱哀家。」
馮太后帶著淚冷笑:「他既然那麼喜歡陳凌霜,後來怎麼又寵愛楊氏至此?事到如今,哀家成了這樣,還是因為他,還是他。」
「若是沒有馮家的扶持,他怎麼坐穩皇位?如今,他的兒子將馮家逼迫至此。我馮家,究竟是如何對不住他們了?如何對不住他們了?」馮太后說著,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
莊嬤嬤跪下來:「娘娘這一輩子,受委屈了。」
「都只看著我風光,看著我做太子妃,做皇后,做太后。可誰知道做太子妃的時候,太子不肯近我的身,只恨我害死他的真愛。做皇后的時候是個空架子,做太后的時候,還要看人臉色。我無兒無女,孑然一身,如今馮家都這樣了,我竟還要落得半癱著的地步……我上輩子究竟做了多少孽?我是做了什麼啊?」
「娘娘,娘娘……」莊嬤嬤哭著拉著馮太后的手。
「娘娘,您要振作啊。」
「哀家……這一輩子,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哀家當年要是不做太子妃就好了,做個富貴人家的老夫人,如今也該是完滿的一家子了。」
馮太后又笑:「這後宮,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憑你什麼家世,進來都是要被吃了的。吃的骨頭都不剩。哀家也累了。」
「娘娘……娘娘,芳如永遠忠心您,到什麼時候都是忠心您的。」莊嬤嬤哭道。
「你起來吧,哀家還有你。你起來吧。」馮太后深呼吸:「哀家不急,不急,還有時間。」
馮太后這邊已然露出了下氣的光景來。
齊懌修這裡,看著下面站著的:「果然是金太妃?」
「回皇上的話,是金太妃,這藥只怕她存了好些年了。不過人都找出來了。她貼身的宮女已經自盡,不過還是查出來,接觸的是馮太后那的一個太監。這太監是早年馮太后杖斃的一個太監的親弟弟。是給哥哥報仇來的。如今人已經被拿下了。這小子也是瞪等了好些年,才能混到近身伺候。」
「慈瑞宮的人並不防備他,才叫他接近了太后娘娘的飲食。正好那毒藥有色卻無味,下在了馮太后娘娘的湯裡,正好那湯本就是深色倒也沒叫看出來。」
「又因那毒藥不是及時發作,所以這都過去四五日了,便也沒痕跡。若不是金太妃那邊的太監無意間看見,還真是找不出這個人來。」初四道。
齊懌修看著那太監畫押的東西:「再查,看這個人還跟誰接觸過。金太妃……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