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裡,李太后笑的也是真誠。
照舊問皇后,問二公主。不過大公主,二皇子,三皇子她都要問一遍。
倒是不像馮太后一樣,刻意忽略了馮淑妃。
「臣妾聽說這幾日母后睡得不好?可是有什麼不適?」皇后問。
「有勞阿筠念著哀家,沒什麼事,就是做了幾個夢。這幾日就是老六忌辰。楊太妃難免難受些。」
這是說楊太妃最近不安分了。
皇后心裡清楚一笑:「按說,她也是可憐。臣妾倒是有個想頭,不如叫楊太妃去承安寺住些時候吧。一來避暑,二來也為華王祈福。」
華王當年距離太子之位可就只有一步之遙。
要不是當街縱馬出了事死了,那說不定就是如今的皇上。
楊太妃也是當今的太后。
可是命運如此,華王沒這個命,楊太妃也只能由著人磋磨。
她當年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憋屈。
當初她憑藉盛寵逼得皇后和其他嬪妃不能喘氣,一度後宮中皇后的用度也比不上她一個妃子。
如今她自己沒那個本事做太后了,落在太后們手裡,那還能好?
只不過是華王生前畢竟是先帝爺盛寵,幾度表示要立他做太子。
為了皇上的名聲,太后們的名聲,也不能太過叫楊太妃難受。
可如今不同了,皇上登基這就第五年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這幾年楊太妃宮中的苦吃的差不多了,也就該出去吃苦了。
大懿朝的規矩是後宮女子裡,只要是生育過,不管子嗣是不是活了,等先帝死後都不必離開宮。
這意思是有過生育之功,就能在宮中養老。當然了,有些沒生育,但是已經在妃位或者九嬪位置上的也能留,端看新帝怎麼說。
否則不能生育的又位份低的就全部送出去去承安寺出家了。
如今皇后這一說,沒叫楊太后出家,可也就是剃頭不剃頭的說法了。
去了承安寺,還能有什麼好?
這一走,還能回來才有鬼。
李太后為難:「說是這樣好,只是……規矩上,哪有叫她去承安寺的。」
「太后娘娘您是好心,可楊太后娘娘未必不想去呢。」麗美人笑道:「能為華王祈福,想必楊太妃娘娘早就想去。再說了,日後回來就是了,不然太妃娘娘住宮裡時時刻刻想著華王殿下不也難受嗎?」
「你這孩子說的倒也是。」太后笑了笑:「哎,可憐見的,那回頭哀家跟皇帝商議商議再說。咱們不說這個了。怡充媛沒來,她如何了?」
皇后心道太后就是叫她表態楊太妃的事,她又不傻,她不可能攔著的。
「回母后的話,她如今只等著生,怕是要早產了。不過月份也上來了,該是沒事的。」
「哎,這要不是景美人也不至於啊。」謹妃忽然開口。
「謹妃娘娘,臣妾進宮這就兩年了,這兩年裡頭瞧著太后娘娘們和善,皇后娘娘仁慈。各宮姐姐妹妹各有各的好處。就是沒見謹妃娘娘這樣的。您這樣替誰都說話的,真真是叫臣妾開了眼界了。」
沈初柳這就是明著罵她是個攪屎棍了。
聽懂的都笑了,不過也低著頭呢。
太后搖頭:「這促狹的,沈家的閨女?哀家還在閨中時候就接觸過你們家的姑娘,一個頂一個的好口才。」
「叫太后娘娘笑話了。」沈初柳道。
「好了,謹妃你也是,宮中最是忌諱這些個閒言碎語。你這話說的叫人聽了誤會了就不好了。你呀,皇帝給你一個『謹』字做了封號,你也該知道。別叫大公主學了你這毛病去。」
謹妃臉一紅:「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