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齊懌修雖然要防著,可也沒有寒了老臣心的意思。
何況,沈御女好壞不知,剛進宮罷了。
景修儀本就得他的心,又生育了六皇子,如今日這般,有理有據的事,他不會生氣。
外面的雨一點都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齊懌修也沒有要辦公的意思。
於是不多時,就擺上了棋盤,下棋,確實是個消磨時間的好遊戲。
沈初柳在這頭下棋的時候,長秋軒外,水心被按在刑凳上打板子。
她後悔的很,伺候這位主子沒多久就沾上這事,本以為就能把沈御女弄倒了,沒想到殺出一個景修儀。
韓小儀定是眼瞎了才會覺得景修儀不會管沈御女。
事到如今,背鍋的是她,捱打的是她,她還要被退回去,以後也不可能有好主子要了。
要不是看在那一百兩銀子封口,她真是恨不得拉著韓小儀一塊。
長秋軒裡頭,今日還下雨,沈御女也沒法就搬走。
她坐在自己屋子裡,渾身冰冷,臉色難看。
「御女,要不叫太醫看看吧,您這定是著涼了。」織錦心疼道。
這是著涼,估計也是嚇著了。
沈御女有點神思恍惚,她記得有一年,沈碧瓊惹了大夫人,被罰了跪。
跪著跪著,就下雨了。
沈家不是一般人家,自然沒有罰人跪在雨裡的。
所以,沈碧瓊跪在廊下,如她今日這般。
後來也就起來了,可沈碧瓊還是病了三個月,她的姨娘,也就陪了三個月的小心。
那時候,就連沒有爹孃的沈初柳都從未受過那種委屈,因為她是嫡女。
可庶出的沈碧瓊跪過,哭過,最後還進了偱王府。
「御女?」織錦沒法子,只能拉她一下。
沈御女這才回神:「怎麼了?」
「奴婢看您半晌不說話,是哪裡不舒服麼?叫太醫看看吧?」織錦又道。
「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冷,給我些薑茶就好了。」沈御女靠在軟榻裡,她已經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蓋著毯子:「她可真厲害。」
她今日慌亂起來,絲毫沒想到韓小儀那些宮女們話中漏洞。
織錦心想旁觀者清,景修儀只是看的比較清楚。
「是呢,畢竟是一個家裡出來的,平時不算什麼,出點事就知道好處了。」
沈御女卻沒接這話,捧著薑茶喝了好幾口之後才道:「她不過是不想被牽連罷了。」
「御女……」織錦想勸,總不能剛叫人救了就嫌棄人家啊。
「我知道,她只是不想受牽連。可我也確實是叫她幫了一把。事到如今我也看懂了,進了宮,確實沒了姐妹親情。她那時候就不願意叫我進來的。如今,不害我就算是好的。日後我也該自己想法子。總歸是要站住腳,不然怎麼能行?韓小儀那樣的都敢害我,日後還不知要如何。」
「御女想明白就好。」織錦鬆口氣。
「我怕是要病一場,咱們還是今日就搬家吧。沒多少東西。」沈御女揉揉額頭。
「留在這裡,我睡不好。」她擔心韓小儀又要做什麼,萬一那人真的小產了,就算是與她無關,她也總有幹係的。
織錦倒是也同意,叫來了繡錦,趕著收拾起來。
午時剛過,就已經搬走了。
韓小儀也沒叫人送,這兩個人就此就交惡了。
畢竟也是,韓小儀也不傻,這也等於是間接得罪了景修儀了。
「走了?」韓小儀坐在榻上問。
「已經走了,她東西也不多,叫了幾個粗使的太監搬走了。這回罰了她幾個月銀子,她日子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