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了,明日進宮,皇上見你這樣,怎會安心,肯定還以為我在欺負你。」九月初八這日傍晚,謝澹看著她明顯清瘦的臉,又心疼又無奈地道。
舒寧睫毛動了動。
翌日,舒寧破天荒地盛裝打扮起來,與謝澹並肩坐在馬車上,舒寧憂鬱地垂著眼,下了馬車,對上謝澹哀求的目光,舒寧終於扯出一個笑臉來。
秋光明媚,憂愁了多日的小美人終於展露笑顏,謝澹目光一晃,竟看得出了神。
舒寧似是不想回應他的情意,快速地別開了眼。
待見到小皇帝,舒寧好像又變回了原來的舒寧,會說會笑,終於打消了小皇帝對姐姐婚後生活的疑慮。
姐弟倆說話的時候,謝澹與二公主對視了一眼。
謝澹臉上有笑,目光冰冷。
二公主與他的神情差不多,兩人互相敵視,又都希望舒寧站在他們那一邊,然而舒寧對兩人的態度都很冷淡。
出宮後,舒寧又變了回去。
她這樣,謝澹根本無法要求她履行一個妻子的義務,甜言蜜語哄她,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謝澹漸漸煩躁起來。
他哄她,並不是隻想與她做夫妻之事,而是想看到她笑的樣子。五年了,謝澹早習慣了她乖巧甜美的笑,哪怕他對小未婚妻只有利用,那樣的笑臉也讓謝澹賞心悅目,還有她歡喜的與他說話時,聲音甜軟,很是動聽。
最初,謝澹有九分懷疑她在偽裝消沉。
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眼看著她茶飯不思,曾經嬌嫩微豐的臉頰一日一日地瘦了下去,顴骨越來越明顯,就像一朵嬌花離了水土漸漸枯萎,謝澹對小妻子的懷疑,也越來越低。
難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因為壞了身子,了無生機?
其實舒寧最近過得還挺舒心的。
她在現實世界就是一個少有人問津的小啞巴,一個人獨處對她來說再習慣不過。小皇帝的身邊有二公主、四駙馬薛洪等人照看,舒寧什麼都不用操心,裝裝樣子吊著謝澹就行了,而且,她這樣,謝澹都不好意思抱她睡覺。
唯一的艱難,是她必須剋制自己的胃口。
就當減肥好了,舒寧相信,謝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消瘦憔悴危及性命,畢竟她死了,謝澹的駙馬就成虛的了。
短短一個月,舒寧就瘦得謝澹都不忍心看她了。
好好的一朵花,在自己身邊變成這樣,哪怕她只是在使苦肉計,謝澹也無法忍心。
這一日,舒寧被採菱哄著在謝府的花園裡晃鞦韆。
謝澹領著人過來,尚未拐過前面的路口,隔著一旁花樹的枝丫縫隙,便已看到了鞦韆上的九公主。她穿了一條繁瑣又不失素雅的白色裙子,雙手握住兩側鞦韆索,頭懶懶地倚著右手。陽光照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那肌膚比身後那片盛開的玉蘭花還要白。
她烏黑的發間,別了一朵玉蘭花。
雖然瘦了,卻不影響她的清麗,只添了一種極其脆弱之感,叫人越發憐惜她的美,不敢大聲與她說話,不敢強迫她分毫,唯恐她就這麼去了。
謝澹躲在樹後,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如果她沒有在裝,堂堂公主落到這股田地真是可憐,倒是他的罪過了。
如果她在演戲,一個姐姐,為了小皇帝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也是真的傻。
「公主困了嗎?那奴婢扶您去屋裡睡吧,仔細摔了。」採菱體貼地站在九公主的身旁,輕輕地道。作為每日與九公主相處時間最多的人,親眼目睹九公主的不開心,一日日憔悴成這樣,採菱都心疼了。
舒寧睜開眼睛,陽光暖暖的,曬得她確實也困了,點點頭,離開鞦韆站了起來。
主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