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咯噔一下,他說的這情況我也早在腦海中分析過,十分懷疑一個人——風連衡。
他嫌疑最大。
也就是他才有可能擁有這種神器,或許他在激鬥中太想贏青燃帝君了,所以才放出法器,結果好死不死把我裝了進去……
我又想起我臨跌入這地方前,風連衡似乎急急叫了我一聲——
「風連衡不簡單!」青燃帝君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然後又補了一句:「你以後離他遠些。」
我:「……」
我忍不住冷笑:「這個不勞你關心,我和他的關係可比和你親近得多,他是什麼人我心裡有數,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青燃帝君足下微微一頓:「我是為你好!」
「多謝,但不需要。」
「花絳,你何必如此固執?他這人城府極深,身上氣息也怪,似魔似仙,這大陸也有些古怪,我懷疑是他在背後搞鬼,他對你也非真心……」
我臉色冷了下來,「青燃帝君,我不想聽你講我朋友壞話!」
他噎了一噎:「我知道你和他曾經是過命的朋友,但人終究會變的,何況又隔了那麼長久的歲月?你別太天真……」
他這番話像是向我心上捅刀子。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有道理,甚至我之前也曾經如此懷疑過。但今日由他嘴裡說出來,我卻覺得很諷刺,忍不住刺他:「不錯,人終究會變的,譬如你我。還有,你我現在畢竟是路人,最多比路人關係稍近一步,青燃帝君,你不覺得你這番話有些交淺言深了?」
他:「……」
他臉色有些不善,甚至身體也有些僵硬:「花絳,原先你不是這麼不可理喻……」
我熱血瞬間上頭,冷笑:「原先,又是原先!原先我是對你演戲你不懂嗎?戲中人的性格又豈是本人的性格?對不住,我一向是不可理喻的,而且還是死不悔改型,你覺得不爽可以不必管我!」
他驀然站定,垂眸看著我:「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
「好,那你好自為之!」他終於將我放下,然後轉身而去。
他的速度奇快,眨眼就不見了影子,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茫茫沙漠之中。
我站在那裡,四周風沙肆虐,腳下的沙子燙腳,我穿著薄底快靴依舊感受到了它的火燙。
我緩緩蹲下,頭埋在膝上,酸澀幾乎瀰漫了整個胸腔。
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我其實也明白自己剛才確實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很有些作,但和他說話的時候,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似乎只有頻繁懟他,我心裡的酸澀才能少一些。
現在好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掉到這種鬼地方就夠悲催的了,又舊疾發作,正常走路都很成問題,現在又懟跑了唯一的救星,看來我這回凶多吉少。
算了,我累了,如果能死在這裡,從今以後無知無識的也未必是壞事,最起碼少了很多煩惱……
這十年我過得並不像表面上那樣逍遙,心上始終像是缺失了一大塊,無論我用什麼填補也無法填滿,那巨大的空洞裡似乎承載了太多絕望,讓我常常夜不成寐,噩夢連連……
當年我喜歡風衍君也沒喜歡成這樣子,他飛升後我沒覺得太難過,甚至也沒有太思念,每天只是精神百倍地修仙,力求不被扔下,也為了向他證明自己,我雖然是一株花,也能很強,也能飛升。
後來遭遇帝紫燁背叛,我雖然憤怒甚至酗酒,但並沒有這種彷彿一腳踏空找不到岸的感覺……
而且這種空洞絕望感還整整持續了十年,還有繼續持續下去的意思,往後餘生——想想就很累啊!
所以,就這樣吧。
我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