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手臂一抱居高臨下望著他:「還真是青燃帝君啊,倒是我看走眼了。」
我的聲音淡淡涼涼:「你是來救燭少綰的吧?你不用考慮怎樣在我這裡旁敲側擊,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她在水牢受刑,至於水牢的位置也不難認……」我正要說出那水牢的具體方位,卻被他打斷,他說:「花絳,我來——不是為了她……我一直在找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聲音啞得更厲害,彷彿滿腹苦痛已經壓不住。
我側頭看著他,有些不耐煩:「帝君,其實你真不必再和我打感情牌,我沒騙你。燭少綰真的在水牢,被淹的很狼狽,你如不信,我可以帶你過去。」
我正要去開啟門,卻被他握住了一角衣裙:「花絳……」他似要解釋什麼,卻又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死死握住我的衣裙,握的指節都發了白。
我冷冷瞥著他,不過看看他青白的臉終於明白過來:「你現在傷著無法去救人對不對?」
他:「……」
我頓了一頓,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一粒藍瑩瑩的藥遞過去:「你把這個吃了。」
他自然是識貨的,卻不接,只是看著我,試圖解釋什麼:「花絳,那日你走火入魔我……」」
我凝眉,懶得和他多做糾纏,現在的我對他無愛亦無恨,也不想再聽他或許有什麼苦衷的解釋。
我打斷他道:「帝君,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你有心也好,無心也罷,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無論怎樣你曾經對我有恩,在沙漠中雖然傷了我,但在那之前,你也曾經救過我,這麼算起來,我們恩怨可以兩消了。你對我不必歉疚,我也不會對你再懷恨,我們從此一別兩寬,各走各的就是了。這藥也是你當年送我的,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你倒不必不好意思。」將藥放在他的手邊後,我就站起來走了出去,不想再和他多有糾纏。
他手指發僵,裙琚從他五指間抽出來,是他想握也握不住的過往,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它從自己指尖滑脫……
……
我出了自己的寢殿,乾脆出去溜達。
月光如水,鋪陳地上,一片銀白,倒正是賞月的好時機。我去了後花園。
因為已經夜深,花園中很幽靜,連花奴也都睡去了。
這是風衍君的地盤,周圍又有極厲害的結界,平時也沒什麼人能闖進來,所以整個宮中的內部防衛很鬆懈,只有一隊兵將巡邏,但也輕易不來後花園。
因為風衍君說了,這後花園是禁地,除了有數的那幾個人外,其他人一概不許入內。
而我有幸在可以入內之列。
我在後花園中的小徑上溜達著,衣裙拂過一路的花花草草,夜露打濕了我的裙角,也讓我略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不覺轉到了辛夷花林中。
這裡的辛夷花像是常年盛開的,花香馥郁,沁人心脾,一個個舒展了枝葉在那裡吸收月之精華。
我有些無聊,乾脆也化出原身,紮根在鬆軟的土裡,再然後,我又感覺到了熟悉的憋悶,忙把根須從土裡□□,因為拔得太急了些,結果跌了跟頭,整棵樹嘩啦一聲倒在地上。
我又化回人形,彈了彈身上的土,嘆了口氣。
我覺得我大概不是一棵合格的辛夷花,不知道是不是化人形太久了的原因,每次化為原形時,都會感覺到憋悶,更別提用枝葉去吸收日月精華了。害得我只能用人身修煉,幾乎忘記化為原身修煉是什麼情形。
這次如果不是太無聊,我也不會幹出這事來。
我坐在一塊大石上喘了幾口後,禁不住抬手敲了敲憋得生疼的腦門,很有些懷疑當年我是一棵花時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也或者是那時候無知無識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