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譬如……
我越看心裡越震動,這些東西都是我曾經嚮往的,也無意中和風衍君說過的。
只不過他那時教育我修仙要排除外物幹擾,對身外物無欲無求才是正途,所以我也就有樣學樣,和他學住竹樓,吃青菜蘿蔔皮,餐風飲露,摒棄一切影響修行的外物,幾乎要忘了自己的愛好究竟是什麼。
現在看到這些,我心裡百味雜陳。
看看周圍的景緻,再看看身邊陪同的風衍君,只覺這就像是一場夢。
夢中我所求的那些都有了,一一實現,但我心裡卻說不上有多開心。
「阿絳,你不開心麼?」風衍君問我這句話時,我和他正在開滿辛夷花的山坡上作畫。
他擅長山水畫,我還曾經收藏過他好幾副畫作來著,我只是沒想到他還擅長人物肖像畫,他說要為我畫像,我還沒擺出什麼姿勢來,他已經寥寥幾筆勾勒出來。很形象,很傳神。
再然後他將這畫送給我,問出這樣一句:「阿絳,你不開心麼?」
我一邊欣賞他的畫作一邊回答他:「倒不是不開心,就是感覺太像做夢了。總有種不真實感。」
「哪裡不真實呢?」他含笑問我,忽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尚沒等我做出反應他就開了口:「你瞧,我的手是熱乎的,我畫的畫是真實的。」
他手掌微微用力,讓我感覺到了一些疼:「感覺到疼沒有?感覺到就不是做夢。」
是的,他的手很溫,畫作很真實,我甚至能聞到畫作上的墨香,被他抓握的手腕也有些痛楚,這確實不是夢。
可是——
「風衍君,你能不能再畫幅山水畫給我?」我提要求。
「好。」他答應得很爽快,還給我指派了任務:「來,為我磨墨。」
我磨墨很拿手,他看著我的手法誇獎:「看來這門手藝你沒落下,還是和從前一樣磨得又快又好。」
他一邊誇獎一邊隨手作畫。
畫得正是後面的瀑布和高山。
我一邊欣賞他作畫一邊問他:「你當年飛升之後去了哪裡呀?這個世界沒見你,上界倒是有太子殿下歷劫歸來,他還有你的記憶,知道我們之間所有的事,所以我把你當成他了……」
他筆走龍蛇,聲音淡淡的:「我當年確實飛升去了上界,不過感覺那裡和下界並無多大區別,飛升上去的神仙並沒有多少自由,甚至還不如在下界,讓我很失望,在上面被管束了兩三年,不得脫身。我更懷念你我相處的時光,後來才終於又找到個機會下來了,本來想找到你後告訴你不必再修仙,結果你已經飛升而去……」
我:「……」
各界飛升去了上界的神仙確實不少,基本都在底層,如果他飛升上去成為什麼天兵之類的,還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除非去掌管仙籍的仙官那裡查仙薄,當年我飛升後確實費盡周折去查過的。
那是個大工程,這類仙薄浩如煙海,我在那裡蹲著查了十幾天,也沒找到他的名字。
當時的仙官告訴我,沒有留下名字的要麼太籍籍無名,要麼就是天上哪位神仙歷劫下凡,他歸來會回歸本體,自然不能算在飛升者裡面。
我那時覺得風衍君極強大,籍籍無名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哪位神仙歷劫,於是才找到帝紫燁那裡,時間日期都對得上,他又認下我,還記得不少我和風衍君的事,我自然就把他當成風衍君的本體了。
我把我當時在天界查詢他的事簡說了一遍,風衍君垂了眸子,濃長的睫毛擋住他的眸色,讓人看不到情緒:「那位太子殿下功夫不低啊,他如果想自承認是我,為取得你的信任,暗中讀取你這部分記憶就可以,自然就知道我和你的事了。也不奇怪。」
「可那些仙薄上也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