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燃忙道:「師父,您不必說了,聽徒兒說就好。」
於是,我就聽著了。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徒兒的身世。」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的身世,不但知道你這世的身世,還知道你上世的牛逼身世。
「謝謝師父明知道我是魔,還一心衛護我,徒兒很開心,能得師父如此信任。」
那當然,你只是今生投了個魔胎而已,骨子裡你還是青燃帝君,讓天帝也敬服的青燃帝君,揮一揮手就能讓千萬魔軍望風而逃的戰神,我有什麼不信的?
青燃一字一句地道:「師父,早晚有一天,徒兒也讓您乘坐最好的車駕,享一個仙君最大的尊榮。」
我的心咯噔一跳,這是不是就激發小青燃的事業心了?那他以後會不會就想稱王稱霸了?
我問了一句:「青燃,你最大的渴望是什麼?說實話,不要應付我。」
「師父,剛才徒兒所說就是最大的渴望。」
我垂眸,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麼?
青燃大概看出了我臉色的不對,頗為忐忑地看著我:「師父,徒兒說的不對麼?」
我正色,強忍著被風灌一喉嚨的危險說了一長串話:「青燃,你如果真想讓師父開心,那就放棄這個念頭,不要稱王稱霸。師父是修道之人,一向不看重外物,更對權勢沒興趣,瞧,我坐在你這朵小雲彩上也挺開心的。咳咳咳,開心……」
青燃:「……」
很好,他迷茫了。
……
斷壁殘垣,房倒屋塌。
曾經的小竹樓被毀成一片爛竹竿,再看不出曾經的清幽雅靜。
我蹲在雲頭,看著下面的一切,狠狠揉了揉眉心。
這是被毀的第四個窩了!
我做花仙時有一個無話不談的兔子精朋友,她曾經鄭而重之地教給我身為弱小種族保命的法子——狡兔三窟。
她自己就有三四個窩兒,靠著那三四個窩兒逃過許多次致命傷害,我在她的絮絮轟炸中也漸漸養成了這個習慣,就算是在這個世界做仙尊也不例外。
我知道青燃是魔,也知道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必然會引起群修仙派的攻擊,只一個窩兒肯定抵擋不住,所以未雨綢繆,早早盤下了好幾處地方。
我是上界的仙者,不能用上界術法隨地起高樓,只能是真正的人工修建。
人工修建是需要銀錢的,我雖然是仙尊,但手下就徒弟四五個,掙錢的路子並不多,所以我比較窮,蠅營狗苟幾十年,搭建出來的窩兒也就四處。
每個窩兒都是我的心頭肉,現在卻被人毀了個徹底!
我肉疼!不是一般的肉疼。
這些修仙派太不厚道了!來我各個窩裡搜查我勉強忍了,但沒搜到人直接將我的窩毀了燒了就太不人道了!
自那日我帶青燃離開後,青燃有可能是魔的傳言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以至於引來修仙各大門派的討伐,紛紛要求將青燃交出來。
我的功夫沒恢復,而門下其他弟子數量太少,不足以和眾修仙派抗衡,而我又不可能把青燃交出去,所以我只能帶著弟子們各種跑路,輾轉於各個窩兒。
現在最後一個窩也被端了,這一瞬間,我出離憤怒了。
太欺負人了!真把我青眉仙尊當成柔弱小花來欺負了?
想當年我為花妖時可是一朵橫行妖界的霸王花,一絲一毫的氣也受不得,誰敢拆了我洞裡一塊磚,我就能鍥而不捨地追殺對方數年,不賠我一座洞府不算完。
從修仙以後,我佛系不少,不再看重身外之物,在這個世界我也恪守仙者信條,做一名大度的仙。倒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被頻繁拆家,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