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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長公主忍不住又笑起來:“今晚這程,本宮便不載你了。回頭有空,來本宮府裡坐坐。”
再給你細細看看人選。
剩下的半截話沒說。
但陸錦惜想起今早在車上談的那些話,自動意會了,回道:“侄媳謹記。”
於是永寧長公主點了頭,便從她身邊過去了。
侍從們給她墊了踏腳的矮凳,那個白衣的青年儒生,便扶著她上去了,但永寧長公主沒放手,勾勾手指,把他也拉了進去。
“噠噠……”
隨後,便是馬蹄聲起,留下一地的灰塵。
陸錦惜人在原地,差點沒回過神,隔了好久,才慢慢品出那一句“今晚本宮就不載你了”的味道來……
“口味有些雜呀,嫩草也有……”
她忍不住就唸叨了一聲。
身後白鷺跟青雀也是 六年反目
將軍府的壽禮……
在目光落到那一把銅鎖上的時候,顧覺非就已經認出它的來歷了,甚至,一下想起了他從回生堂求了藥離開時候,那夫妻兩個古怪的面色……
原來,是早有人求過藥了嗎?
顧覺非忽然很想笑,卻不是因為想起鬼手張在他離開時候那古怪的表情,只是因為,顧承謙將這錦盒,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看?
還有什麼好看的?
在聽見顧承謙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心底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便如同燈芯上最後一點火星般,被掐滅,再也沒有復燃的可能。
這個老糊塗,六年了,並未想通。
“啪嗒。”
他抬手,將錦盒掀開,便看見了裡面躺著的藥材和藥方。
儘管藥方上是謄抄過後的字跡,可上面所寫的每一味藥材,不管是書寫順序,還是兩數錢數,都與他先前從鬼手張那邊拿到的,分毫不差。
心底,忽然就生出了莫大的諷刺。
可顧覺非的臉上,平平靜靜,只隨意地一鬆手,任由盒蓋“啪”地一聲落了回去,淡淡道:“到底還是將軍府的面子大,恭喜太師大人了。”
平直到了極點的聲線。
根本聽不出半點的“恭喜”。
甚至……
還有這一句生疏的“太師大人”!
顧承謙滿布著皺紋的手掌,忽然就顫抖了一下。
他只能看見他始終不動如山的表情,沒有半點起伏和波瀾,也沒有他所希望的,那本該有的……
一點點愧疚。
蒼老的聲音,一下含了濃濃的失望:“就只是這樣?”
顧覺非隨手將椅子拉了過來,慢慢地坐下了,就在顧承謙的對面,平視著他:“不然,太師大人,想我怎樣?”
“怎樣?”
顧承謙按住扶手的手,一下用力起來,以至於手背上都突出了幾條青筋!
可唯有如此,他才能壓抑住那忽然掀起的怒意!
“六年了……”
“顧覺非,六年過去了!”
顧承謙的聲音,隱約有些嘶啞,他睜大了眼睛,彷彿要徹底將眼前這個兒子給看透!
“你的心裡,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愧疚?”
顧覺非一聲嗤笑,好似聽見了什麼荒謬的胡話。
“我顧覺非,內不愧心,俯不愧人,仰不愧天,沒有什麼好愧疚的。”
“好,好一個沒有什麼好愧疚的,好一個內不愧心,俯不愧人,仰不愧天!”
這一次,顧承謙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他整張臉,緊緊地繃著,在明亮燭光的影子下面,竟然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