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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孟濟拿回了書,連忙退了下去安排。
陸錦惜踱步到他身旁,正想問他們事情商量得怎麼樣了,冷不防竟被他一把拽入了懷中,嚇了一跳。
定了神時,才見他笑意盈然地垂眸望著自己。
那聲音裡帶著一種淺淡的戲謔:“夫人真是長能耐了。我很好奇,你怎麼就有把握,覺得這一本《反經》能讓蕭廷之暗中倒戈?”
☆、 前夜
這話問得, 頗有些意味深長。
陸錦惜卻只當自己沒有聽出來, 索性放鬆了身子, 躺他懷裡, 語氣尋常道:“前陣子我去將軍府取和離書的時候,曾與他見過一面。當時我見著府裡情況不是很對,便想從他嘴裡套話,沒料想被他識破。但後面他還是有意無意將薛況要離開京城的訊息透露給了我。你說,他心裡對薛況, 當真是毫無芥蒂的信任且全無防備嗎?”
“此子我不曾見過幾次,也不甚瞭解, 但你為他請了季恆做先生,從季大人口中, 我倒是聽過一些。”
顧覺非靠在引枕上,目中淌出幾分思索。
“季恆說他, 聰明才智有八分,卻只外顯五分,只讓世人以為他高於凡夫俗子又不至成個驚世駭俗的天才。善隱忍。能言善辯時自有能言善辯的模樣,沉默寡言時又頗有沉穩如山的氣度。氣質渾然,不是常人。如今看來, 季大人的目光也是頗為老辣了。”
季恆對蕭廷之的評價, 竟這樣高嗎?
陸錦惜微微一挑眉,不以為意地笑了。
顧覺非瞧見了,便問她:“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時光一晃皆如流水, 離我為他求到蕭徹面前要朝廷為他科舉開特例,竟已經三年多快四年了。”
她不鹹不淡地帶走了話題,當然不會告訴顧覺非自己為什麼笑。
原因其實很簡單——
任是蕭廷之在旁人面前是如何的少年老成,孤僻沉穩,可面對著她的時候,道行總欠那麼一點火候。像是火壓在冰裡,刀藏在綿裡,想壓抑情緒又總是顯露。
到底還是少年人心氣。
顧覺非當然能從她這話題的迴避裡,聽出那麼一點避重就輕的味道,一時恨得牙癢癢,問道:“那《反經》呢?”
“這本書昔年我從他那邊借來看過,但就你翻到的那一頁像是被人翻過很多次的,便以此試探過他一回。”
陸錦惜眉眼裡浮上那麼一點莫測的算計。
“他既是天潢貴胄,自不會以韓信自比,後悔沒有謀反。當年將這幾頁翻來覆去看過的,自是薛況無疑了。”
能將這幾頁翻來覆去看的人——
是個什麼樣的人,又藏著什麼樣的心呢?
蕭廷之聰明,只怕在她當時以此試探完了之後,他就有了察覺。甚至,他在薛府住了這麼多年,書讀萬卷,這本書也必定是看過了許多遍的。說不準,早在她詢問之前,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小小的細節,心中有了想法。
陸錦惜懶洋洋地窩著,頗為愜意:“或許他自己心裡還在猶豫,懷有那麼一分僥倖。那麼,在大公子做出如今這一個局後,他便該清醒了。這一本《反經》不過是將他拉上咱們這條船的一根繩子而已。”
“這麼聽著,你當年對這庶子,倒是真盡心盡力的……”
顧覺非忽然就想起了那一位七皇子是什麼樣的儀容與姿態,於是再看向陸錦惜時,那目光就有些微妙起來了。
陸錦惜莫名覺得後脊發涼,與顧覺非這幾年相處下來練就的直覺,讓她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
求生欲使她反應迅速。
“也沒什麼盡心盡力的,畢竟人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