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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直覺告訴她,顧覺非那個並不想讓她知道的秘密,衛儀是知道的。
說實話,她其實頗有繼續談下去的興趣。
只是顧覺非畢竟已經來了,而且防備警惕,半點不像是還想讓她與衛儀繼續交流下去的樣子。
所以此刻她只能在疑惑之外,露出禮貌的笑意,並不插話。
顧覺非的神情卻因此徹底冷峻了下來,平直的唇角嘲弄地一勾,竟是冷冰冰笑道:“那臣就想問了,賢妃娘娘到底想對拙荊說些什麼?”
那是不含有半點感情的眼神。
看著她不僅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一個對手,一個一旦反抗他就要被他斃命於刀光劍影下的敵人!
衛儀少女時的幻夢,幾乎都因他而生。
可是她從未想過,竟有一日會被他以這樣無情甚而殺戮的眼神注視,偏偏他將陸錦惜擋在身後的身影又是如此地柔情繾綣。
只不過並不是給她的。
她曾以為顧覺非不愛自己,不過就是因為他此心不是人心,沒有什麼凡俗世間的感情,從來學不會愛人。
甚至入宮那年,面對他的冷酷與殘忍,她還在心中為他辯解。
她告訴自己:
我別無選擇。顧覺非是對的。他只是不愛我。而不管他愛或者不愛,她都必須要進宮。所以自願也好,被迫也罷,結果都一樣。
可今時今日,衛儀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顧覺非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他有心,有情,有愛,只是讓他動情、動情也愛上的那個女人,不是當年的她,也不是此刻的她而已。
這一個瞬間,衛儀一個恍惚,竟險些流下淚來。
可她忍住了。
她微微地仰起了頭,維持著自己脆弱而可憐的驕傲,平靜地對顧覺非道:“我要你幫我。”
我要你幫我。
沒了那尊貴的“本宮”的自稱,也沒了先前與顧覺非針鋒相對的算計與嘲弄,更沒有了那真實的悽愴與可憐。
衛儀這句話,直截了當。
顧覺非看著她,沒言語。
衛儀便慢慢地笑了起來,面上沒有半點淚痕,心底最深處卻彷彿有一注血汨汨地往外流淌。
很痛,鑽心。
她沒有看陸錦惜,只道:“顧覺非,當年是你對不起我,你欠我的。”
顧覺非的目光,像是外面飄著的雪。
他聽著她的話,看了她許久。
但一如她方才那一句“幫我”一般,他沒有對此做出任何的回應,只是轉過身來,拉了身後陸錦惜的手,眉眼彎彎地笑道:“天冷,你受不得寒,我們回去吧。”
陸錦惜便被他不輕不重地拉著走,一步步出了迴廊。
只是站到湖邊那石亭下的時候,她終於是沒有忍住,向著那湖面迴廊中望了一眼。
漫天大雪。
宮燈明亮。
世人眼中六宮獨寵的尊貴女人,就孤零零站在那回廊上,一身華麗繁複的宮裝彷彿帶著一種命運賦予的厚重,沉沉地壓在她的身上。
在她回望的目光注視裡,她只扶著一旁的廊住慢慢地站穩了,站直了,所有的軟弱與狼狽都在這一刻消失於她猶帶著幾許淚光的眼底。
片刻後,連淚光也沒了。
重重宮牆鎖住的湖上,又是那個聰慧、高傲且不服輸的賢妃衛儀。
☆、 變生
“不是跟你說過了, 小心她, 不要與她接觸嗎?”
離了那一片平湖, 走在出宮的路上, 顧覺非臉上的笑容便慢慢消失了,溫柔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責怪。
陸錦惜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