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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接過她奉上來的那盞茶的時候,手都抖了一下。
陸錦惜當然注意到了,只是這情景也的確有那麼幾分尷尬,她也只好當沒看到了。
茶奉過,長輩的見面禮也給了。
這成婚次日的禮節到這裡,便差不多結束了。
顧承謙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還是唐氏看氣氛有些尷尬,出來打了幾句圓場。
陸錦惜與顧覺非都是處變不驚的那種人。
他們倆不覺得有什麼,也半點沒有緩和氣氛的自覺,只好是旁邊的親族出來陪唐氏一道說話,打趣幾句,才把這場面熬了過去。
陸錦惜也不是不暖場,只是這才是她到太師府 承諾
對孟濟來說, 這絕對是繼當年被顧覺非欺騙感情、哄著當了門客之後,第二個難忘的日子。
陸錦惜也沒看那信, 只跟他聊了幾句。
前後不超過十句話的功夫,他就把自家主子的全部底細抖落了出來。
賣主求榮, 啊不, 賣主求生,他是一流的。
這怎麼說呢?
孟濟從來自詡聰明人, 對自家公子和這一位姑奶奶之間的情況,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說句難聽的, 他日這夫妻倆要真掐起來, 肯定是自家大公子對她千依百順地遷就著, 絕不會說她半句不好。
所以, 他現在就投靠陸錦惜,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再說了……
他也不覺得自己現在又不賣主就能求生的方法。
一番話聊過之後,陸錦惜便放他走了。
風鈴這小丫鬟才伺候她沒多久, 但也略清楚她脾性, 對她的事情並不敢多問, 也不多看這信函一眼。
陸錦惜卻是慢悠悠將其拆開,看了一眼。
薄薄的一張灑金信箋, 上頭只寫了三個字,筆鋒凌厲,分明女兒家的筆劃, 卻透出一種觸目驚心之感。
沒看之前她就覺得有意思, 看了之後便覺得更有意思了。
只是想了想方才孟濟再三賭咒發誓說他們公子跟那位絕對沒什麼過度的關係, 所以她此刻也沒什麼過火的反應。
信往袖中一收,便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了。
陸錦惜回了小築,猜著將來應該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會住在這裡,便四處走看了走看,尤其是把顧覺非的書架都研究了一遍。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才回來。
一身墨青的衣袍,面上看著沒什麼,可打從他進門那一個瞬間起,陸錦惜便隱約察覺到了他並不開朗的心緒。
墨畫刀裁似的長眉間,藏了一點壓抑的陰鬱。
只是又釋放不出來。
他只是掛著笑走進來,看她在翻書,輕聲問她在看什麼,陸錦惜便道,沒看什麼,隨便翻翻。
“跟老太師談了這許久,沒好上一點?”
她也不問父子倆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畢竟顧覺非不是這世間的愚夫,若能解決早解決了。
顧覺非在書架下面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拿在手裡,卻沒喝,只將那目光沉浸清潤的茶水中,久久沉默。
過了有好一會兒,才道:“有什麼好不好的,再壞也就這樣。”
他眉目間,著實有一種難言的消沉味道。
在顧覺非的身上,這是很鮮見的。
陸錦惜放下手中那一本《蜀西見聞》,向他走了過來,本想要勸,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跟他並不想對她提及的那個秘密有關,於是又將話吞了回去。
半道上遇到孟濟的事情不提,拿一封信的事情也不提,她只略略彎下腰,碰了碰他額頭,低低嘆道:“月前忙匈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