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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手爐,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閉上眼睛淡淡笑道:“匈奴可沒有什麼過年的說法,對他們來說到哪裡都一樣。如今大夏物候好,但這季節也沒什麼商貨好帶,所以他們還要在這裡留到明年開春時候,等著把大夏的東西帶回匈奴去賣呢。等天氣好了,再返回京城來。”
“啊,這樣啊……”
風鈴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好奇的目光還是落在那些人的身上,直到車轉過拐角了,才有些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陸錦惜雖沒睜眼,可也猜得著她是怎樣的情態,當下面上笑意深了些,只問:“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三年多了,我上一回還聽盛二爺誇你精細,聰明,會打算,是個做生意的料。你要真對這些感興趣,不如我送你去盛隆昌學一學,將來從不從商倒是其次,好歹在伺候人之外,學些吃飯的本事。”
風鈴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小嘴都不大合得上了:“夫、夫人,這……”
“你先考慮著吧。”
陸錦惜眼下也不過就是順嘴一提,並沒有逼她做選擇。對她來說,這就是個無可無不可的事情,並不掛在心上。
太師府在內城,盛隆昌在外城。
中間雖是隔了一道城門,但路程卻不很遠。陸錦惜的馬車慢吞吞過了城門之後沒片刻,就已經到了地方。
早有人在下頭候著,給墊了腳凳,迎她下來。
新修起來不久的盛隆昌京城分號,還透著幾分嶄新的感覺,一切看著都是鮮亮的。
有幾個月沒見的盛宣得知她來,便從門裡迎了出來。
一身厚厚雲錦面的袍子,上頭繡著萬福紋,才一見著她,就高高興興地拱了手:“夫人好,可以給您拜個早年了。”
“您客氣。”
陸錦惜上來,略略點頭,算還了一禮,便同他一道往商號後面的賬房走去。
裡頭正熱鬧,算盤聲響成一片。
“我聽著這打算盤的聲音,就像是聽見了銀錢入袋的聲音。”她才一進來,晃眼一看,便不由感嘆了一句,“若沒記錯的話,今年可也是個大好的豐年呢。”
“可不是,也是託了您的福。”
現在想起來,盛宣還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與陸錦惜合作,不僅掙回了盛隆昌的家業,如今還成了大夏首屈一指的大商行。
他面上的笑意是怎麼都蓋不住的。
裡屋設了暖炕,夥計們早將熱熱的茶水端了上來,陸錦惜落座在左側,盛宣便落座在右側。
算好的賬目都從旁邊一一呈上來。
頭一個給盛宣看,之後再由盛宣遞給陸錦惜核對。
正如當初顧覺非曾說過的,盛宣這人沒什麼大志,商業的頭腦也不特別好,但勝在誠信。
這三年來的賬目都沒出過差錯。
所以現在陸錦惜也不過就是略略過目一下,走個形式罷了。
她頗有些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從一筆一萬三千兩的進賬上劃過,口中卻是問道:“今年的都已落了袋,不知盛二爺這裡,明年有什麼計劃,準備得怎麼樣了?”
“有往年通商合作的基礎,明年的事情都定得差不多了。只是……”話裡忽然猶豫了一下,盛宣看了看她面色,才續道,“只是我最近聽說,匈奴那邊好像不是很太平。”
正慢慢划著的手指,忽然就頓了一頓。
指尖停在那“兩”字上,壓得實實的。
陸錦惜眉梢微微挑,眉心也擰了一點起來,卻笑著抬頭問他:“盛二爺這訊息哪裡聽來的?”
聽她這麼反問,盛宣便猜著這訊息怕是真的了。
對著陸錦惜,他也不隱瞞,面色隱約凝重起來,道:“是上回走匈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