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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
前後都是太師府的護衛, 附近還有賀行保駕護航, 可以說是令人安心至極。可以說,陸錦惜半點也不擔心。
更何況,擔心也沒用。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遇上事兒了,別添亂都是好的。
所以這一覺雖是在馬車上,可陸錦惜睡得格外放心。
保定在京城南面,不算是什麼繁華的地方,但沿途會經過一些市鎮,或者道邊的茶肆。太師府這一幫人在府裡辦差時候,便是走過四方的,更不用說還有賀行這種綠林出身的。
不用陸錦惜操心,他們自會規劃好行程。
頭天中午歇腳的時候,賀行便來報過了陸錦惜,商量過了行程。
兩地相距三百里左右,且因為顧覺非先前的警告,他們只白天趕路,晚上則必須找地方休息,所以要略繞一些遠路。
算下來,去程會花上近四天。
聽上去雖然久了一些,但勝在安全,所以陸錦惜也沒意見。
一路上,她困了就睡,醒了就賞賞景,看看書,或者跟距離她最近的賀行說說話。
初時賀行還很拘謹,畢竟先前被顧覺非訓過。
可陸錦惜既然要問,他也不可能不回答,更沒那個不回答的膽子,所以一來二去便聊熟了。
“賀行啊,你們家大公子不過是一介文人,能讓陶庵書生孟濟歸附也就罷了,怎麼也能收服你?按你的話講,你原來可是綠林上的匪盜啊。”
已經是第四天了。
馬車外頭風和日麗,陸錦惜帶著的書都看得差不多,有些無聊,便掀了車簾與一旁騎著馬的賀行聊天。
賀行有些無言。
這幾天來,他已經算是領教過了這一位大將軍夫人的“特別”。
一路上吃住不挑剔,也不在乎旁人怎麼看,所謂的“男女大防”更不怎麼重視,若忽略她出眾的樣貌與稍弱的身體,竟是半點不像閨閣裡出來的弱女子,反倒有一身讓人驚歎的幹練。
就是一路走的兄弟們,晚間躺下來閒聊時候提到她,也都是一臉難得的感慨。
畢竟他們往日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身份高,談吐雅,還吃得了苦,更不端那叫人敬而遠之的架子。
他們這一幫人,名義上是太師府的護衛,可實際上都是顧覺非養著的,只聽他一人的使喚。若用孟濟的話來講,是不折不扣的“顧覺非門下走狗”。
對陸錦惜,他們自有猜測。
但竟然沒一個人覺得,這樣的女子配不上他們大公子,更沒一個人覺得大公子眼光有問題。
如此空前的統一,便是賀行也有些驚訝的。
傻子也能看出來,大公子待這一位將軍府的誥命夫人不一般。
所以這會兒她撩了簾子出來問話,賀行雖覺得有些彆扭,但還不敢不答,只老老實實道:“屬下是當初在陝西攔路打劫的時候遇到大公子的。本是劫了商隊,可誰想到大公子就在裡面隨行的人裡面,三言兩語就把所有人都說服了。屬下自然也心服口服。大公子看我本事不錯,便讓我一起護送著商隊去了。沒過多久他離開陝西,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去太師府當護衛。從此,屬下才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商隊?”
陸錦惜頓時一挑眉,只覺得顧覺非竟混在商隊之中,多少有些不可想象。畢竟人前人後,他可都是不折不扣的貴公子。
“混在商隊中,三言兩語就說服了你們,怎麼說服的?”
“說來您怕是也要嘆一聲巧了,當時我們準備打劫的就是盛隆昌的商隊。”賀行笑了起來,聲音渾厚而粗獷,“當時大公子穿著那粗衣麻布,一張臉都塗黑了,我們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