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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隻手搭著膝蓋,一隻手卻拎著一隻小酒罈。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便忽然笑了一聲,舉了酒罈,便喝了一口酒。
一旁另一個守宮門的金吾衛卻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聽著裡面宣讀和書的聲音,卻是終於沒憋住,帶著幾分小心地開口詢問。
“方大人,聽人說這一次匈奴來議和的使臣裡,領頭的那個也是一位將軍,叫什麼霍爾頓,當初也上戰場打過仗。我兄弟們之前說,好像還跟您交過手呢!”
霍爾頓?
方少行眉毛一揚,撇過視線來,便斜睨了那金吾衛一眼,一時間眉目裡滿是邪氣。
“不過酒囊飯袋一個,也敢稱將軍?”
當年他們的確是交過手的。
只是,並沒有勝負。
因為那時候的他只不過是薛況麾下一員小將,眼看著就要贏了,傳來的卻是退兵的號角。
這就是方少行怎麼都不喜歡薛況的原因所在。
打仗就酣暢淋漓地打,那一戰又不是不能贏。可那一位大將軍卻選擇了先行撤併,再迂迴進攻。
所以,那霍爾頓才能從他手底下撿了一條狗命走。
想到這裡,方少行便是一聲冷笑。
就這蠢貨,剛才打宮門口過去,都沒認出他來呢。不過也好,待他帶著的匈奴使臣離開的時候,正好給個“驚喜”。
“咕嘟……”
小酒罈子又舉了起來,醇厚的酒香四溢開去,有一種格外酷烈的味道。
那旁邊站得端端正正的金吾衛聞見,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但他熟知方少行是個誰也不搭理、任性而為的人,且如今還是守在宮門前,即便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蹭一口酒喝。
不過,說到守宮門這事兒……
那金吾衛有些奇怪:“說起來,方大人不是都不用來守宮門了嗎?今天大人卻來了,是統領安排的嗎?”
方少行吊兒郎當地靠著宮牆,眼角下那一道疤痕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地顯眼。
勾著酒罈子,他笑得灑脫又恣意,只眯著眼睛道:“你猜。”
☆、 詰問
整個宣讀和書的過程, 無比順利。
待得周德全最後一句話落下之時,滿朝文武大部分官員的臉上,都已經掛起了笑意,不管是真是假, 一眼看上去都是一片融融的和樂。
“請匈奴使臣接領和書。”
宣讀完和書之後, 周德全便掛著那笑,雙手一合,將大夏的和書收攏,而後捧得高高地, 走了下去,奉給躬身立在下方的匈奴使臣霍爾頓。
霍爾頓濃眉隨著腦袋的低垂,跟著垂了下來。
他兩手高舉過頭,用匈奴那邊的話喊了一聲“天佑吾國、天佑大夏”,才恭敬地接過了和書。
兩國議和,至此便算是初步完成了。
隨後便是莊重且繁重的種種儀式。
禮部與鴻臚寺的官員們捧著三牲六畜種種貢品上來,奉上香桌,由蕭徹在前,帶領著文武百官祭天。而後又手持硃筆, 在象徵和平的玉璧上點上一筆, 將玉璧賜給了匈奴。
整個儀式, 才算完全結束。
朝中所有官員,在此刻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又是一輪跪拜。
陸錦惜不得已, 雖不願跪來跪去, 但這時候也只能跟著跪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她錯覺,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只覺得似乎有一道視線,從丹墀的高處投來,注視著自己。
可等她舉目看去之時,卻只看見了重新坐回御座的慶安帝蕭徹,和正從上方退下的禮官。
那些禮官要麼來自禮部,要麼來自鴻臚寺,陸錦惜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