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來手掌按上光門的一剎,他的心跳停止,渾身血液停止流動,儘管光門上的色彩還在流動,他的雙眸裡的景象卻永遠固定在那一瞬間。。。。。
時之殿裡的神識之體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拉扯,突破了時之殿的百禁大陣,順著蘇來手臂手掌,沒入光門消失!
小黑天渾身一震,它感覺到與蘇來的神魂相連斷開了。
海邊,花二在重重靈力陣法之內猛然站起,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它顧不得身體撕裂的疼痛,哇哇大叫:
“師父,蘇來出事了,我感受不到他了,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
獨釣叟哪裡敢放花二出陣法,急切安慰它:
“你先莫要著急,你雖然受到重創,可身體還在,這說明蘇來和你只是神魂被切割斷開了,他未必有事,你再等等看。。。。。。”
花二急的團團轉,它一遍遍催動神魂,以往無論它和蘇來相隔多遠,都像是一條線的兩端,永遠被聯絡在一起。
可此時線的另一端像是沒入了深淵,無論如何也摸不到盡頭!
但師父說的也沒錯,它本體仍在,蘇來肯定是還沒死,只是不知陷入了何種境況當中。。。。。。
花二眼中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覺讓它無所適從。
獨釣叟催發靈力陣法,同時捏碎無數的靈石和晶石,濃郁的靈氣幾乎凝結成液體,將花二的毛髮打溼,沒入它的身體。
魂獸自“出生”便受主人的肉身和神魂滋養,此時花二與蘇來的聯絡中斷,花二就像是失去了保護傘的一根小草,獨自飄搖在天地間。
獨釣叟也從來未曾見過魂獸如何獨立存在,他只能盡全力給徒弟營造一個靈氣充裕的安全環境,那顆半成的魂獸丹暫時還不能用,邪修的魂獸丹對於被剝離的魂獸而言,就是一個狹窄的牢籠,而且會被撕裂神魂,丟失大半記憶,無異於酷刑。。。。。。
對於外界的一切變化,蘇來早已無知無覺,他的身體凝固在接觸光門的剎那。
可他的神識卻進入到一片奇異之間:
無邊的漆黑當中,蘇來的神識化為一團無色的流光飄蕩,所到之處無依無憑,似乎一片空虛,可空虛當中又似乎存在著無盡的能量,只是他觸碰不到。
他對於時間、空間的感知全部消失了,這裡既是無窮小,也是無窮大,既是虛無,也是存在。
蘇來一開始還能思考,漸漸他感覺神魂像是進入了一池溫水,每一點神魂都舒暢無比,懶洋洋的只想隨意飄蕩。
他的神魂光團開始擴張,
一倍。。。。。。
十倍。。。。。。
千倍。。。。。。
億萬倍。。。。。。
嘭!
神魂光團破碎,化成一顆顆光點四下飛散。
蘇來感覺自己變得無限之大,所有的思維和記憶都不再存在,每一顆神魂都自在活潑地飄動跳躍。
這與他修煉先天五太迴圈引氣經時,進入的“太易”之境頗為相似,只是太易之境只是讓他感悟先天無拘無束的狀態,神魂仍是獨立存在的。
而眼下則是神魂分散,變成了先天之境的一部分。。。。。。
蘇來似乎變成一條游魚,在海中自由遊動,又似乎變成了一隻雄鷹,於九天之上乘風翱翔。
他又像是一個未出世的胎兒,蜷縮在溫暖的道宮當中,一切世間紛擾盡皆遠離。。。。。。
外界光門處,蘇來全身僵硬,唯有眼中的那抹景象在慢慢消散,漆黑的眼眸漸漸變成無色,空洞茫然地看向前方。
小黑天一次次撞向光門,想要闖進去,卻一次次被光門彈回,它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眼裡滾落黑色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