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只是默默可憐陳觀,原來他的品性僅僅是尚可。
“我父母還算恩愛。——據我多年觀察所知,這可稱得上是男方的一大優點。”
李竹略有些不解,不是父母雙亡是男方的一大優點嗎?
陳覲見她面露疑惑之色,很耐心地解釋道:“因為父母恩愛,我的母親不會內心空虛無所依靠,不會自怨自艾,時時刻刻盯著兒子兒媳,也不會發生婆婆要跟兒媳婦搶兒子的事情。”
李竹點點頭:“略有道理。看不出你還有這等心得體會。”
陳覲淡淡說道:“做為一個縣令,調解民間糾紛是份內職責,我所經手的家庭糾紛又多以婆媳糾紛為主。所以在這方面頗有心得。”
“理解。”
話說完了。兩人再次四目相接。
“關於我的家人問題,大致已經說完。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提出,我會一一解答。”
李竹再次暗笑,這架式不像是談論婚事,倒像是談公事。
李竹說不清是在試探還是傾訴,脫口而出一直盤桓在她心頭的一個問題。
“我想你也知道我的傳聞,就連蔡家那樣的家庭都嫌棄我名聲不佳,更何況是你家,你的家人是很好,可他們不見得會接納我這樣的女子做兒媳婦。”
陳覲似乎早有準備,他胸有成竹地說道:“我不敢保證我的家人不會對你有一點不滿,但我相信事在人為。況且,我以為這種事的關鍵之處在於男方。在下不才,但自認為還有些擔當。——所以,我家人的事由我去處理。你不必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你有把握說服他們?”李竹挑眉問道。
“若沒有把握,我根本不會冒冒失失地來對你說這些。”
不知怎地,李竹聽到這句話,覺得莫名地有些暖心。
但是暖心歸暖心,這並不能影響她的決定,李竹思忖片刻,便說道:“呃,這麼說你的確算有擔當。可是問題在我,我對於複雜的家族,以及人與人之間的來往有一種天然的牴觸。所以……”李竹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陳覲微微蹙了蹙眉,沉思半晌,以一種語重心長地聲調徐徐說道:
“恕我直言,這是一個大問題。如果你不肯直面這個問題,只想逃避問題,它將一直是你的阻礙。這世上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家族,也根本不存在各方面都滿足你要求的男子。
這世上也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要用心維護。當然這個前提是雙方彼此都是正常人。我不敢自誇我的家人個個都好到無可挑剔,他們跟大多數人一樣有缺點也有可敬之處。我相信你能與他們和睦相處。”
李竹覺得自己受到了一些震撼,難道她一直都在逃避問題?她轉念一想,可是避難就易、趨利避害不是人的本能嗎?若有選擇,誰願意迎難而上呢?
李竹的眼睛望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望著清晨金色的陽光撒落在店鋪的招牌上,閃閃發光。望著高遠的藍天下飛翔而過的鳥群,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後,李竹收回心思,她看著陳覲的眼睛,緩緩說道:“我這個人不怎麼樣。你的家人恐怕還沒打聽清楚我的過去吧。”畢竟京城離清河縣那麼遠,陳家可能暫時還不清楚自己的底細。
她清楚的知道,在這些土著人的眼裡自己根本算不上所謂的賢淑溫順,何況她還有一些別人眼裡的黑歷史。
陳覲稍一沉吟,語調平淡地接道:“你這人的確不怎麼樣。”
方才那一絲暖意頓時不翼而飛,李竹心生不悅,這人就是這樣,她可以自嘲,但別人卻不能附和。
誰知,陳覲話鋒一轉,又把自己也拉下水,道:“其實我這人也不怎麼樣。”
李竹立即實施報復:“對,我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