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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在閨中時性子就不饒人,說話辦事總愛拔尖,又慣會在爹孃面前裝模作樣,兩個哥嫂對她真是半分情意都沒。
往常人家遇到這事時,孃家人還會送閨女回去,再說幾句好話,勸著一家人繼續過下去。可在張家,誰願意為了她伏小做低去?
兩個哥哥不願意去就罷了,兩個嫂子還時常刻薄她。她每日洗衣服、做飯也得不到半句好,飯桌上但凡多夾一口菜都能陰陽怪氣幾句。
就連那歲的小侄子,都對她頤指氣使的。
到了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不惜福。
而且時日久了,就連她娘也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急了就罵生了她真是倒大黴了。
她以往只知道自己娘吝嗇,從孃家回去時從來帶不走一根布條子,未料吃了她幾日飯竟能讓她罵成這樣。
當下哭著從懷裡掏出那日被送回來時頭上插的銀簪子,以為給了他們就能理直氣壯地住兩日。誰知真就是兩日,兩日後又恢復了原樣。
她本就覺得丟臉不敢在村中走動,每日捱了罵就站在院門口偷偷抹眼淚,盼著何安林或是何家的人能來問她一句,無論是讓她做什麼也好,只要讓她回何家去就行。
只是眼瞅著過了一個多月,何家的一絲衣角都沒看見。她一邊抱怨何家心狠,一邊又想自己兒子想得心中發疼,這樣的苦日子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一日午後,平白被她嫂子發作一通後,躲在廚房掩面哭了一會兒,等家裡人歇午晌時偷偷出了門,跑回棗林莊。想要偷看一眼自己的兒子,想央求何安林勸勸家裡讓她回去。
只是也是趕巧了,正巧那日何家的漢子都下地去了,只婆母與王氏在家照看孩子。
既見了面,她也顧不得別的,跪在地上就哭了起來。一會兒求婆母一會兒求王氏,只說自己之前被豬油蒙了心,現在就想回來好好過日子。
王氏哪見過她這模樣,也被嚇了一跳,可心裡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哪是那麼容易就放下的。沉著臉不說話,默默把腿從她手中拿了出來。
還是婆母厲害,先是厲聲讓她止住哭,然後又將她往日做下的錯事,與家裡人對她的容忍一件件與她說了。末了嘆口氣:“你也體諒我們些吧,我們何家、你大嫂又欠了你什麼,讓你這樣作踐。”
劉氏聽婆母這語氣,就知何家是打定主意不要她了。回想孃家那個龍潭虎穴,當下哭得更厲害,將正在廂房睡覺的幾個孩子都吵醒了。
王氏的兒子同源最大,帶著福哥兒與二房的同信過來,母子見面後頓時抱頭痛哭。
哭了一會兒後劉氏又摟著福哥兒,哭著說道:“娘錯了娘錯了,娘以後好好對你,幫娘說幾句好話求求你大伯母。”
她婆母當下臉色一沉,把同信、福哥兒從她身邊拉開,趕著她走了。
“之後,她又來了幾次,也學聰明瞭,別的不說就在何家人面前裝可憐,又與王氏賠禮道歉。”張柔喝了口茶,“她兒子正小,原本都快忘了她這個娘了,被她隔三差五的出現勾起了思母心,每次走時都得哭鬧一場。”
“次數多了,大約是見王氏態度也鬆動了,你大伯母就開口讓她回來了。”張柔朝他抬抬下巴。
何安然嘆了口氣,心裡又氣又難過還有幾分悲哀,也說不清具體什麼滋味。張著嘴咂摸半天后,只說道:“這不是看準大堂嫂心善才這樣嗎……”
張柔點頭,可又嘆了口氣:“也說不出個對錯來,從你大伯母來看,她到底還是顧忌二房的那父子倆。劉氏不回來,以後何安林再不再娶都是麻煩事,更何況還有那麼一個小孫子。”
提起何安林,何安然又忿忿不平起來:“那何安林也不是個好東西,劉氏一直在何家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