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神卻流露出幾分冷意。
“是怕我來阻擋你的仕途,還是怕我將咱倆歡好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只是一字一句都如石鑿般重重刻諶釹睦錚路鷸c挪蛔。潛返匾允指Ф畲瓜履源
看著他低頭後,纖細的後脖頸處露出雪白的肌膚,霍閒之目光深邃,說道:“趁著我病重,急忙走關係調回京中。”
“怎麼,是那日與我在一起不舒服麼?”
他的聲音低如蚊吶,阮溪知卻猛然抬頭,臉上露出幾分震驚難堪之色,喝道:“霍閒之!”
霍閒之卻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道:“可你當時抱著我,可是說喜歡得很呢。”
話畢,他眼神帶嘲諷地看著阮溪知。
只是手已經捏緊,牙齒咬著嘴唇裡側,拼命忍著胸口撕扯般地疼意。
在他們兩人之間,他從來都不是主導的那個。阮溪知說走就走,說留就留,自己絲毫做不得主,只能接受。
唯一的利器,大抵就是撕碎過去的回憶,輕視彼此的付出和犧牲,即便這是兩敗俱傷。
“霍閒之!”阮溪知又叫他一聲,聲音裡已帶上哭腔。他沒想到有一日兩人的歡好竟會被他拿出來嘲弄。
從胸腔到嗓子彷彿被壓上巨石,他用力地擠出沙啞的聲音,“別說了,別說了。”
說著話,已是淚流滿面。
霍閒之看著他,用力撥出一口氣,緩解著胸口的疼意,然後又輕輕笑了笑,搖著頭低語道:“你哭什麼,要走的人不是你嗎?”
“是我,是我!”阮溪知閉了閉眼睛,突然用力低吼道,“那你告訴我,兩個漢子要怎麼在一起?”
“你霍府人丁興旺,霍知州只要你平安歡喜就好!我呢!阮家嫡系就剩我一個,難倒真要斷子絕孫才行嗎!”
阮溪知死死地拽著胸口的衣衫,眼淚撲簌簌落下,看著霍閒之哽咽著說道:“那日,咱倆在一處,你說,你說哪有什麼天理倫常,不過為了束縛世人罷了。你又說,與我再一起你就算成親了……”
“你非要去昭明寺祈願,趁著我沒醒你就走了,結果呢!”
“這不是有違天理是什麼!這不是天意懲罰你是什麼!”
霍閒之的神色有一絲鬆動,他站起身,走至阮溪知身側,用手擦擦他的眼淚,聲音柔和幾分,說道:“我那日是夜風太冷受了寒,不信你待我病好後重新去一趟……”
阮溪知揮開他的手,平復一下情緒,搖頭說道:“我不等了,咱倆在一起就是錯的。”
“阮家,不能沒有後,我爹孃也不會允許我再做出這種荒唐事。”
“他們已為我在京中相看了適齡女子,或許不日就要成親了。你不要再惦念我,我明日就走了。”
“咱倆之間,就當我對不起你吧。”
霍閒之給他擦眼淚的手一顫,感受著指間的涼意,一剎那竟不知該說什麼。
……
午後,陽光斜照進屋子,在窗邊留下大片的光影。
霍閒之睡在躺椅上,閉著眼睛輕輕搖晃。
林啟咬著牙站在他身側:“再耽擱下去,我與吉縣令的賭注就輸了,你知道我要賠多少銀子嗎?”
霍閒之微微掀起眼皮,說道:“我給你補。”
“不是補不補的事!”林啟拉過一個凳子坐下,“你就說你究竟要如何。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好好養著便是,你非留著我幹嘛?”
他煩躁地抓抓頭髮。
霍閒之這個狗東西,那日自己陪著他去了阮府,回來後他自然又是吐血胸痛發作一番。
迎著霍遠明及霍府眾人不敢置信的眼神,林啟又給他診治一番,終於穩定住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