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柏的臉色一點點的變白……
「好像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柚子覺得自己很自卑吧,在學校裡不跟任何人說話,我幾乎沒見他笑過。直到小學畢業後的那個暑假,鎮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聽李曉菊說了那麼多,蘇柏柏的十指早就捏成了拳頭,神情也變得十分的凝重起來。
李曉菊又喝了口咖啡,緩緩開口:「柚子報警把他的媽媽和繼父抓起來了,那兩人因為虐待兒童被判刑一年多,這事還上了當地的新聞。」
蘇柏柏瞳孔震驚的擴大:「然後呢?」
「沒有料到的是,洪蓮在監獄裡因為哮喘病發作沒有及時救治就去世了。繼父釋放後就離開荷村鎮又娶了別的女人。洪蓮去世後,柚子被過繼到了他的舅舅家,洪順那夫婦可比洪蓮不講理多了,他們一直覺得洪蓮是柚子害死的,在鎮上造謠,說柚子大逆不道,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感害,什麼無情無義不服從管教就報警把媽媽抓起來等等。鎮上那些人,尤其是老人的思想都比較老舊,也什麼文化,自然覺得孩子不聽話打打罵罵不是什麼大事,一時也就相信了洪順的說辭,一個個對柚子指指點點,沒給他好臉色看過。」
蘇柏柏咬了咬唇,呼吸慢慢變得沉重起來。
「他在舅舅家一定過得也不好吧?」
「嗯,過得更慘了,家務活全包,還成了那家子人的出氣筒,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原本洪蓮去世後留下的房子是歸柚子所有的,卻被洪順佔為己有了。」
「直到上高中之後,我去了市裡,回來之後就沒再見到柚子,我聽說他的爸爸還在,還特別有錢,因為看到了當年的新聞找上門來,給了洪順一筆錢把柚子接走了,之後我就沒有他的訊息了。」
李曉菊說完,把杯子裡剩下的咖啡喝完。
她抬眸看了眼對面的蘇柏柏,她杯子裡的咖啡還是滿滿的,一點也沒有喝。
蘇柏柏臉上的表情很冷淡,沒有一絲絲的溫度,李曉菊很少能從性情溫柔的她臉上看到這種沉重的神情。
不一會,只聽她重重的呼了口氣。
「我還得趕回去照顧他,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蘇柏柏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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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柏坐著計程車往回走,她靠著車窗,望著冬夜裡流動的車和人影,一點點的去消化李曉菊說的那些話。
直到今日,她才發現當初和雲越交往時,他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他小時候的確不怎麼討喜,還經常捱打,從當初他告訴自己的名字開始,說的是「雲宥」而非「雲越」,這就說明這個人對自己是真誠的,雲宥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承載了過去那段不堪的記憶,那段記憶他厭惡至極,卻偶爾還是願意向她提起。
只是她體會不到其中的痠痛,不太當回事。
蘇柏柏忽然想哭,比起雲越的遭遇,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
以後她也要給他更多更多的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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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黑了下來,躺在床上的雲越感覺渾身無力的,閉著的雙眼顫了幾下,他忽覺口乾舌燥了起,艱難的張了張嘴喊了聲:「水……」
還坐在客廳的肖旭聽到他的聲音,激靈了一下,起身向臥室跑去。
不明情況的楊歡有些懵。
「水……」
肖旭附在雲越嘴邊聽到他又喊了聲,於是向楊歡催促道:「去倒杯水過來。」
「哦哦哦。」楊歡後知後覺,茶几桌上就有水壺和杯子,倒好水後他端了進去。
肖旭正要把雲越扶起來,但似乎是兩人在屋子裡的動靜太大了,驚擾到了病人,雲越緩緩的將沉重得如同灌了鉛的眼皮抬起,模糊的視線裡浮現出肖旭和楊歡這兩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