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成之後肯定不會留在米行裡做事。而至於他在職期間是否能為米行賺取更多的利潤,這本就不是成大朋考校他培訓成果的主要標準,作為潛伏在民間的情報人員,不犯錯才是首要的素質。先前已經有一個同伴因為貪財而出局,他又怎能再栽在同樣的坑裡。
如果由此得罪了褚活、段軒,甚至是王掌櫃,秦華成也並不擔心,畢竟這些人不太可能影響到自己今後的去向發展,成大朋用他也不是因為需要他在商業上為大成米行創造利潤。至於王掌櫃能給出什麼懲罰,頂多也就是向成大朋投訴一番了。所以就算段軒再怎麼勸說,秦華成也依然抱定了心思,決意不與這些外圍的小糧商同流合汙。
秦華成咬死不肯鬆口,這樁買賣自然又沒談妥,不過段軒倒沒有像褚活那樣氣急敗壞地趕走秦華成,而是在中止談判後邀他去參觀自己的農場。秦華成雖然不明其意,但也能感受到段軒此舉應該沒有什麼惡意,反正他也不趕時間,便應下了對方的邀請。簡單吃過午飯之後,秦華成便跟著段軒去到農場裡,隨他一同巡視農場內的耕作狀況。
兩人順著田間小徑,一前一後緩步而行。段軒一邊走一邊向秦華成介紹這處農場的狀況:“兩年前成掌櫃讓我出面,在這裡圈下五百畝耕地,全部用於種植水稻。不瞞秦老弟說,辦農場這筆錢,九成九都是成掌櫃先墊上的,雖說我也明白他這樣做並不完全是要照顧我,而是為了控制本地的糧食市場,但農場經營上路之後,成掌櫃也就將這裡交給我來打理,兩年下來不但償還了他當初墊付的費用,餘下的錢還在這裡建了一座莊園,今年又圈了三百畝地來開荒種糧,即便自行經營也能養活一家人和農場的幾十名長工了。”
秦華成沒有插話,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不過兩年下來就靠著屯田種糧的收益賺回了最初的投入還另有盈餘,這倒是可以說明巴達維亞的糧食貿易的確利潤頗豐。但他旋即又想到,也只有屯田耕作達到了一定的規模之後,種糧的成本才會相應攤薄不少,要是像普通人家種個十畝八畝地,那大概就僅僅只夠一家人餬口而已了。
果然段軒接著便說到這個問題:“但若非成掌櫃出資,想要憑一己之力在這地方開荒屯田當地主,那也不太現實。而如今後來者想在這裡圈地開設農場,成本也要比兩年前高出不少,所以本地的糧食市場,基本便是被成掌櫃控制了。其實糧價高低,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秦華成細細品味段軒的話,發現他的說法倒是與米行的王掌櫃一致,都確認了大成米行在本地糧食市場的統治地位。但既然糧食價格一向由成大朋掌控,這些農場主為何還敢冒頭要求提價,且不說他們起家都靠著成大朋的提攜,應該懷有感恩敬畏之心,難道就不怕成大朋對此感到不滿,反而採用別的手段打壓他們的糧價。
段軒繼續說道:“漲價這種事,原本是輪不到我們來提的,每年的糧食收購價,基本都是成掌櫃說了算,當然他也不會虧待我們,給出的價格也能讓大家都有賺頭。大成米行名下就有幾千畝糧田,這種糧成本要多少,成掌櫃可能比我們還算得更清楚。誰要是找藉口想讓大成米行提高收購價,那多半會在成掌櫃那裡碰一鼻子灰回來。”
秦華成終於忍不住問道:“既然如此,那段老闆和褚老闆為何還要堅持提出漲價?”
段軒笑道:“你說為什麼?那當然是成掌櫃的意思了,我們只是遵令而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