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漢執委會並不打算把海南島完全封閉起來,那樣在確保統治權的同時,也會失去大陸這個巨大的消費市場,而且這種鵲巢鳩佔的行為肯定會讓大明下不了臺,即便兩廣地區明軍的實力不足以渡海來打敗海漢民團,但為此而跟大明進入敵對狀態也依然是一個下策。↗頂點說,..因此才會費了極大的周折,從安南安排了一支偽裝成海盜的軍隊入侵,趁機清洗地方上的反對勢力,然後由海漢民團來順理成章地接手瓊北地區。
執委會在現階段所希望達成的局面,是對海南島全境的事實佔領,至於名義上的歸屬,執委會倒是並不介意再讓大明朝廷保留一段時間的臉面。大明的地方官府機構可以繼續在海南島上存在,但從今之後也僅僅只是存在於形式上,對地方的治理管轄權力,執委會是不打算再還回去了。
伴隨這種思路所產生的政策,就是允許大明繼續往瓊州島上派駐官員,然後在本地對其施行架空的措施。如果願意配合的,任期內肯定日子好過,而且走的時候大概還會收穫一筆不菲的酬勞。但如果想要來海南島上生事,那其結果大概就跟這次海盜襲擊中離奇消失的數十名大官員一樣了。
要想不把這個遊戲玩砸,對細節的操控就有一定的要求了,類似大明再次派駐到海南島上的官員,就需要好好把一把關,儘可能把那些對海漢看法比較偏激,敵對情緒比較重的候選者排除在名單之外,以儘量避免這些人到任之後可能會產生的負面影響。而這個把關的工作,海漢並沒有直接參與的權力,主要就是透過劉遷這個環節來施加間接影響了。
雖今天珠江碼頭上官員成群,但劉遷的注意力顯然並沒有放在他們身上,而是對著東邊不住地翹首張望。正向他道謝的某候補官員見狀不禁問道:“劉師爺,今天還有哪位大人要來嗎?”
劉遷應道:“大人?嘿嘿,要來的這位可不是什麼大人,不過他在廣州瓊州的影響力,也一都不比衙門裡的大人們差了。”
“如此厲害的人物,莫非是錦衣衛中人?”那官員微微有些詫異地問道。
劉遷瞪了他一眼,心道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也敢冒頭去瓊州島,要不是看他銀子掏得爽快,真是懶得搭理他了,當下哼了一聲道:“嚴大人,你雖然以前是在羅定州做官,可這廣州和瓊州的訊息,也不會一都不知道吧?你要這麼耳聾眼瞎的去了瓊州,只怕這位子會坐不穩啊!”
以幕僚的身份而言,劉遷這話可謂得極重了,不過他畢竟是兩廣總督身邊的紅人,姓嚴的官員雖然被他斥責了幾句,臉上卻絲毫沒有生氣的表情,笑嘻嘻地道:“本官在羅定州那地方待得久了,的確訊息有些閉塞,還請劉師爺指迷津!”
劉遷看他態度還算端正,這才回應道:“最近這兩三年在廣州、瓊州風頭最勁的,當屬海漢人了,你若是還沒有聽過,那真的勸你早打道回府,別去瓊州島了。”
“聽過聽過,海漢人的名頭自然是聽過的,只是不曾料想他們的影響力有如此之大,劉師爺請接著。”姓嚴的官員連忙接話道。
劉遷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前些日子那群安南海盜橫掃瓊州海峽,瓊州島上駐紮的水師除了崖州那邊的一支偏師之外都已全軍覆沒,根本無力守護海疆。就算是出珠江口南下去瓊州的這段海路,最近幾個月也不是很太平。如今全仗著海漢民團出動他們自己的武裝船,護送往來於這條航道上的船隻。今日各位大人乘船南下赴任,在下也特地請了海漢人出動武裝船,為船隊保駕護航。”
劉遷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也頗有洋洋自得的意思。現在廣東官場上雖然有不少官員都曾經跟海漢人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過飯喝過酒,也收過海漢的銀票給過海漢種種便利,但真要這打交道的深度,官場上的確沒什麼能和他劉遷相比——近一年來海漢在廣東官場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