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尖利的號聲響起,整個燕子磯碼頭都知道,這是駐紮在此的東海艦隊的海軍人馬又開始集合了。
秦簡在辦公室裡聽到外邊傳來的號聲,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絲毫沒有要起身去看一看的意願。
自從這支艦隊來到燕子磯,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兩三天就會有一次,而這號聲便是部隊集結訓練的訊號。
一開始還有不少喜歡湊熱鬧的人,會在聽到號聲後就急忙趕過來圍觀,後來知道這只是集結號而並非發起進攻的訊號,看客也就慢慢少了。
秦簡雖然已經被調到南京管委會任職,但他仍是在燕子磯碼頭這邊保留了一處辦公地點,以便自己隨時回到這裡處理公務。
自從前些天他在陶弘方那裡接到安排東海艦隊入駐燕子磯的任務,心知事關重大,就乾脆打包了鋪蓋卷搬到了碼頭這邊暫住下來,以便就近處理相關事務。
有他親自坐鎮指揮,東海艦隊進駐的過程倒也沒出什麼亂子。只是原本上頭要求對相關事務保密,以免洩露軍事機密,但沒過兩天又讓秦簡組織各家船行開會,故意向外傳遞一些涉密資訊,這不免讓他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戰爭雖未爆發,但最近幾天運來燕子磯碼頭的大明難民卻突然多了起來。秦簡看過登記資料後,發現這些難民多是來自對岸的江浦、六合兩縣,逃到揚州之後,再由當地組織分流,運來南京安置。
不問可知,應該就是東海艦隊的到來給對岸製造了巨大的壓力,認為戰爭爆發在即,導致了當地民眾開始大量外逃。
看到這些被送來南京的難民,秦簡似乎突然明白了,為何東海艦隊三天兩頭組織演練,卻並不急於向對岸發動真正的攻勢。
這要真打過去了,可沒辦法這麼容易就能收攏控制成千上萬的難民。而對方在非戰爭狀態下白白損失了這麼多的人口之後,對岸的江浦六合兩縣,其實已經快要陷入到不攻自破的境地中。
秦簡進了官場之後,也抽時間看了不少書,他知道這招在兵書上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不過以如此方式應用於實際,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秦簡這兩天也在琢磨,如果對岸兩縣的百姓跑得七七八八,最後就只剩了兩個縣城,那南京這邊究竟要不要真的出兵去把那兩個縣城打下來。
正在此時,有手下進來向他報告,說是今天的集結好像與前幾天有些不一樣,那些戰船已經開始解纜升帆了。
秦簡聽到之後立刻起身走向屋外,確認手下所說的情況。
前些天的集結訓練,東海艦隊的戰船大多並未離港,真正有所行動的僅以幾艘高速偵察船為主,本地艦隊也出動了幾次充當氣氛組。
不過此時碼頭上的景象,卻已經跟前些天的集訓有所不同,就連那兩艘體積最為龐大的威嚴級戰艦,也正在升起主帆,顯然是要動一動了。
秦簡見狀不免有些傻眼,倒不是因為沒得到軍方的提前通知,而是一開始他認為東海艦隊到來之後就必有一場大戰,然而事情走向並非如此,艦隊只是不斷向對岸施加威懾,卻沒有開戰的實際行動。
於是他轉念認為這是上頭有意佈置的一場好戲,並不會真的爆發戰爭,等對面的百姓逃得差不多了,這場戲自然也就落幕了。然而此時東海艦隊的集結情況,竟似真要出動作戰了。
“這……不會是打算假戲真做了吧?”秦簡喃喃自語,不敢置信地觀望著眼前的場景。
提出這個問題的不止有秦簡,還有正在跟石成武交流的陶弘方。
按照石成武事前告知他的計劃,東海艦隊進駐南京,僅僅只是正常跨區調防演訓,而針對大明的武力威懾,也只是為了製造混亂而已,並不會發動真正的攻勢。
然而石成武一大早突然跑來告訴他,如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