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年二月,錫蘭島漢班託塔港。
這天一早,錢少寶一手抓著饅頭一手拿著圖紙,匆匆趕到碼頭。這兩天正在修築的一段道路有所改動,他需要趕在今天開工之前,向手下工人釋出新的施工方案。
錢少寶隨高橋南迴到漢班託塔之後,便再次當上了工頭,繼續督造本地的各項基建工程。這項工作與作戰參謀相比,辛苦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來到錫蘭島這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裡,他原本就顯黝黑的膚色又深了幾個度,看起來竟與那些本地土著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不過錢少寶如今也沒空去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這段時間吃住都在工地上,腦子裡全是工程相關,甚至就連晚上做夢都會夢到在看建築設計圖。
在新增了數以千計來自科倫坡的青壯勞力後,港口設施的建設進度明顯加快,一座座棧橋如雨後春筍一般在海岸上陸續冒出來,進港的船隻也不用再花上一兩天的時間等待碼頭騰出空泊位了。
如無意外,港口一期工程至少可以比預計工期提前兩三個月完工,這對於缺乏作戰機會的錢少寶來說,同樣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勞。
霞光初現,漢班託塔不大的港灣裡又迎來了一支貨運船隊,其中還有兩艘是負責護航的戰船。
錢少寶一眼便認出,這兩艘戰船都是駐紮在普吉島的特戰師所屬,當即便想著去向船員打聽一些那邊的近況。
儘管他每隔幾日就會與遠在普吉島的父親透過電報聯絡,但電報收發訊息太麻煩,所以雙方基本上都只是透過電文報個平安而已,並沒有更多的交流。
錢少寶匆匆向工人們宣佈了新的施工方案,然後便趕去了那兩艘戰船停泊的碼頭。但到了地方一看,居然高橋南也親自來接船了,這船上莫不是運來了什麼重要物品?
錢少寶還沒琢磨出名堂,便看到父親錢天敦出現在了舷梯上,敢情是不聲不響地到錫蘭島視察來了。
海漢高層人物的行蹤都是屬於最高機密,一般來說極少會提前公佈,錢少寶對此也不以為意。雖然他是錢天敦的長子,但在軍中,他的身份就只是一名作戰參謀,這個層級接觸不到機密資訊也實屬正常。
不過既然已經碰面了,倒也沒有再作迴避的必要了,錢少寶快步上前,加入了迎接錢天敦的隊伍。
錢天敦沒有立即前往高橋南安排的住處安頓,而是要求先參觀一下目前的基建進展。
高橋南聞言便將錢少寶叫了過來:“港口工程是錢少寶少校擔任監理督造,由他來作介紹再合適不過。”
錢少寶也不推辭,當即前面帶路,向錢天敦介紹說明目前的工程進展情況。
錢天敦花了半天時間,視察了海灣內的各處基建工程,直到午飯時間,一行人這才去往駐軍指揮部的軍官食堂。
直到坐下來進餐的時候,錢天敦才向高橋南問起了此前出征科倫坡的戰況,以及與葡萄牙人打交道的成果。
對於跟荷蘭人交戰一事,錢天敦的評價很簡單。海漢進入錫蘭島後,必然會跟先來這裡的西方殖民國家發生矛盾,能以這種小規模武裝衝突的方式殺雞儆猴表明態度,其實對各方都是好事。
相信經此一役之後,至少葡荷兩國都會消停很長時間,而海漢也得以集中資源,儘快完成對漢班託塔港的建設。
由這番評價不難看出,在錢天敦的心目中,漢班託塔港的建設程序要遠比這次軍事行動重要得多。
錢天敦隨即又說道:“接下來我會安排把普吉島的勞工人員和工程兵再遷一部分過來,本地的港口工程要優先安排人力,配套的倉儲、交通設施,也要儘快完工。”
高橋南聞絃歌而知意:“是不是執委會對這邊有什麼新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