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0年3月7日,位於昌化內陸某處的工地指揮部。↖,
“八個月的施工期,你這邊的苦役營死了五百多人,平均每天兩條命啊!”陶東來翻看著昌化專案的事故記錄清單,忍不住感慨道:“你這死亡率要是放在田獨那邊,恐怕我們這幾個主管工業的執委全都得因此而下課了!”
喬志亞輕輕搖頭道:“陶總,情況不一樣,不能這麼簡單比較數字。田獨那邊有嚴格的管理制度,有操作規程,有醫療保障,我們這裡可什麼都沒有。昌化到石碌這條路,絕大部分都是在野外施工,最危險最累的活,也都是交給這些苦役在做,我們沒有多餘的藥物和食物來保證他們的身體狀況,有限的資源只能儘可能用在自己人身上。你可以看一看開工以來歸化民的傷亡情況,到目前總共也只有十幾人,起碼歸化民的折損還是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陶東來道:“現在安排在工地上的苦役大概還有多少人?”
“一千二百八十三人。”喬志亞立刻就報出了一個精確的數字:“苦役營每天都會清點人數,上報到我這裡,這個數字是昨天晚上收工時的統計結果。”
陶東來正待說話,一名歸化民幹部急匆匆地走進來道:“報告首長,工地上出了事故,有兩名苦役被石頭砸到,目前工地上已經暫時停工,請首長指示!”
陶東來與喬志亞對視一眼,這還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陶東來主動站起身道:“既然出了事,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出事的地方距離工地指揮部並不算太遠,一里多地的距離,走路幾分鐘就到了。陶東來和喬志亞到達出事地點的時候,這裡已經被一個班的民團士兵隔出一道圈子。在現場處理事故的是臨時被作為技術人員抽調過來的安西,看到兩人到來,他也只是無奈地搖搖頭道:“沒辦法,傷了兩個,一個死透了,另一個也殘廢了。”
出事的地方是一處不算太高的土坡,昌化至石碌的軌道線要從這裡穿過,施工隊便在土坡中間挖出了一道大約六米寬的豁口。不過由於豁口兩邊的坡壁並沒有來得及做進一步的固化處理,結果今天就有一塊鬆動的石頭從坡頂掉落下來,在下面施工築路的兩名苦役就倒了黴,一人正中頭頂當場就掛了,另一人則是被砸到大腿上,現在還倒在地上大聲呻吟著。
陶東來看了現場,也沒什麼好指責安西的。雖然照正規作業程式來說,肯定應該先把工地上的危險因素消除之後才能繼續施工,但執委會給這條路的工期壓得非常緊,如果按照標準程式,先處理道路兩邊的坡壁,那麼整個工程進度可能就會因此而延後三到五天的時間。而安西選擇一邊繼續築路,一邊處理兩側的坡壁,也是為了工期考慮。
“陶總,這得趕緊處理了,不然放這兒也是耽擱工夫。”喬志亞見陶東來沒有很快表態,便低聲提醒道。
陶東來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好,按照你們平時的方式處理吧。”
喬志亞立刻下令道:“來人,把死者傷者都抬走。安西教練,派人檢查一下坡頂還有沒有鬆動的地方,沒問題就儘快復工!”
幾名勞工很快用擔架抬走了死者和仍在哀號的傷者,另有勞工上前將出事地點的血跡用浮土蓋住。監工們喝斥著蹲在一旁的近百名苦役趕緊起身,讓他們重新回到工地上開始勞作。
陶東來沒有追問那兩名被抬走的苦役會怎麼處理,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大概也只能隨便找個地方挖坑把死者埋了。至於斷了腿那人估計更慘,醫療人員頂多也就能給他腿上綁個夾板了事,然而像這樣因傷而不能出工的苦役,伙食供應是要扣去一半的,這傢伙有沒有命熬到骨頭重新長好的那天,就只能憑運氣了。
“類似這種事基本每天都會發生一兩起。”喬志亞苦笑著說道:“這些苦役不是專業的施工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