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鑫沉吟道:“張普成來見馬家莊的時候,有沒有透露什麼口風?”
姜盛道:“張普成說他沒見到書面的旨意,但以登州知府陳鍾盛以往的辦事風格來看,應該不會編出這種理由來唬人。”
“那就是說有可能是真的咯?”陳一鑫搖搖頭道:“眼下還真不是動武時候,但如果他們真打算要用軍事手段解決福山銅礦的歸屬問題,那說不得也只能鬥上一場了!”
姜盛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僵硬:“這要真跟朝廷打起來,那福山縣豈不就毀了?”
陳一鑫道:“就算真開戰了,馬家莊上下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撤到芝罘港就是了。如果連芝罘港都吃緊,那就撤來金州,或者安排你們南下定居。這兩年讓馬家子弟去南方的臺灣島經營種植園,就是給家族留下的退路之一,萬不得已的時候離開登州,也不用擔心沒有地方落腳。”
陳一鑫本想回南方發展未果,但他還是給馬家在南方安排了出路,以免有朝一日自己調離北方之後,馬家會遭受官府的打擊報復。陳一鑫以自己的名義在臺灣島上圈了兩千多畝地,交給馬家子弟經營種植園,雖然那邊暫時還沒什麼盈利,但有這麼大塊的地皮,要安置馬家莊這上上下下幾百號人肯定沒問題。
姜盛嚅喏道:“那能不能有什麼法子,可以跟朝廷商量著解決?這打仗終究不好,會死很多人……”
陳一鑫道:“關於福山銅礦的歸屬,不會有商量的餘地。姜叔,你回去之後可以把我的答覆告知張知縣,讓他轉達給登州府,如果明軍攻擊福山銅礦,那麼我國將作出對等措施,出兵攻打登州府。”
陳一鑫給出的答覆可謂極其強硬,根本就沒有留出什麼商議的空間,不但不準備交出福山銅礦的控制權,而且還將會對大明為奪取銅礦而採取的軍事措施實施報復。是福山銅礦重要還是登州城重要,他相信陳鍾盛之流應該會有一個比較明確的判斷。
但如果登州官府還是要鋌而走險,那說不得就只能出動海軍艦隊,到登州城外的海岸附近展示一下武力了。
陳一鑫想了想又補充道:“讓我老丈人多派些耳目去登州城那邊盯著,如果官府想動粗,那事前肯定會有很多跡象可循。”
這種差事原本是該軍情局來負責,不過駐紮在福山的部隊兵員大多來自南方,去到登州城活動很容易會惹人注目。所以後來便將這類打聽情報的差事交給了馬家,派本地人到登州城裡長期住下來,所收集到的情報也更具參考價值。
打發姜盛離開後,陳一鑫起身走到懸掛在牆上的地圖前看了許久。如果不是今年冬季的“踏雪行動”開始在即,他的態度可能還會更為強硬,甚至不會等到登州官方採取明確的攻勢,就會先行出兵對其實施震懾。
但為了這次的“踏雪行動”,海漢部署在福山縣的部隊也調了近半到金州參戰,一旦行動展開,作戰部隊幾乎都集結在金州地峽一線,屆時也很難再顧得上福山縣的局勢變化了。
陳一鑫雖然認為登州官方鋌而走險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敢完全排除會有人利用所謂朝廷旨意的名義發難。想來想去,他只能將駐紮在旅順港的一支海軍艦隊調回福山縣,雖說戰船無法直接增援位距離海岸線二十多里的福山銅礦,但卻可以直接從海上攻擊登州城防,必要的時候能起到圍魏救趙的作用。
相較於跟大明開戰,陳一鑫當然也還是希望能夠維持現狀,讓福山縣處於太平之中。除了福山銅礦之外,當地已經逐步在成為整個山東半島的出海貿易通道。山東各個州府與海漢之間的交易,幾乎有九成都是在福山縣境內完成,而馬家莊更是成了遠近聞名的貿易中心和貨物集散地,早已不再只是馬家人聚居的莊子,慢慢變成了一個規模比福山縣城更大的市鎮。
福山縣當地圍繞貿易發展起來的各種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