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這趟出發之前,從三亞一間商行收了一千元的好處費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為什麼早不抓晚不抓,要等你到了儋州以後才動手拿你嗎?我們就是在等你的接頭人出現而已,你要不要去二樓跟他打聲招呼啊?”
這姓譚的聽張千智這麼一說,身子更是伏得更低了,調轉了方向對準於小寶這邊磕頭道:“於主任,小人雖然糊塗,但還並未將訊息出賣與外人,還請於主任念在小人一路奔波,替小人說幾句好話!”
於小寶嘆口氣道:“你如果已經出賣了國家機密,安全部又怎麼會給你自首的機會?是你自己心存僥倖,錯過機會啊!這事我幫不了你,你就老實認栽了吧!”
姓譚的見於小寶不願幫自己說話,當下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一伸手又扯住了劉尚的小腿道:“劉大哥,你一路與我同艙而住,應該也知道我不是壞人,請你幫我說說話啊!”
劉尚差點就一腳踹他臉上了,心道這麼要命的事情,你還想把我拖下水?當下趕緊用手去推開他,口中連連推辭道:“在下跟你不熟,不知要從何說起,你還是放手吧!”
儘管這人百般討饒,但還是很快就被安全部的人給帶走了,而另外兩名主動曝光的官員也是被立刻帶離了現場。他們就算罪不至死,但仕途肯定是就此終結了。
劉尚看到張千智和汪百鎖轉身離開,這才確信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暴露,當下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全溼透了。
“劉先生,你這滿頭大汗的,可是被嚇到了?”冷不防旁邊於小寶看到了他這癱軟的模樣,便關切地問了一句。
劉尚趕緊坐直了身子應道:“卑職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的確是有些害怕,讓於主任見笑了!”
於小寶道:“你又沒有犯事,不用緊張,安全部是不會抓錯人的。是不是因為身體還沒有康復,才會出了這麼多汗?”
劉尚見有梯子可下,當即便順著應道:“是啊,卑職剛才喝了兩杯就覺得身上冒冷汗,或許是病情還未完全緩解的緣故。”
“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歇著吧!”於小寶這次不等劉尚再出聲表態,便吩咐隨從人員先將劉尚送回招待所去休息,順便把早上煎的藥再服一次。
劉尚雖然有點捨不得走,但也知道當下這個場合實在太危險,自己繼續待下去搞不好還會失態,還是早些離開比較穩妥。
出了酒樓,劉尚見外面竟然跪了一排被士兵押著的犯人,除了先前在三樓被抓的三人之外,還另有幾名商人打扮的人士,也垂頭喪氣地跪在街邊。劉尚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應是明人無誤,不知道這些人是出於什麼私心,還是受官府衙門的派遣來此,不過既然翻了船,那也只能認命了。
劉尚仔細看了這幾人的樣貌,默默記在心中。等回到三亞之後,如果有機會倒是要問問廖遠,這幾人是否與他有過接觸。當然了,如果真是跟廖遠一條線的人,那也有可能等不到他回三亞,被抓的人就直接把廖遠給供出來了,到時候可能廖遠已經把他也一併給供出去了。
不過此時劉尚倒是沒有那麼怕了,剛才在酒樓裡被張千智站在身前的時候,他已經充分體驗了身份敗露的那種恐慌感。即便日後海漢人真的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想來也莫過於是了。反正現在逃也沒處可逃,倒不如繼續跟著巡視組走完這趟差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