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博家搜出這麼多的兵器,表明這些人並不甘於只是潛伏在暗處,而是已經在暗中進行武裝暴動的準備。僅目前發現的兵器就足以武裝五六十人了,顯然對方準備或者正在調集的人手不會只有這麼三人而已,即便他們緘口不言,陳一鑫也能料想到應該還有其他同夥潛伏在附近區域——比如人員成分複雜的移民營。
士兵們在第三進院子的臥房裡發現了一個仍有餘燼的火盆,裡面滿滿的都是紙灰,很顯然是這幾人在發現被包圍之後,將一些書信、賬本之類的東西進行了焚燒處理。這些書面資料很可能會有其他潛伏人員的資訊,所以這三人先前也沒有嘗試離開馬博家外逃,而是先設法銷燬了這些證物。
在馬博的臥房中,士兵們翻箱倒櫃之後,找到了衣櫃後的一個暗格,從裡面翻出了大量財物。僅海漢紙幣就有五千多元,還有濟南府一家銀號的一票四千餘兩,另外還有銀錠金條若干,這個數目可不是他一個土財主家中應有的財富。當然了,不管這些錢財的來路為何,接下來的去處只有一個,那就是充公。
陳一鑫看到這些財物之後也稍稍有些吃驚,照理說以馬博的操作能力和馬家莊移民營的規模,要想中飽私囊剋扣這麼錢下來也不太容易。但轉念一想,馬博與大明官府中人勾結,只怕也沒少從中得到好處,這傢伙兩頭吃錢,在馬家莊又不敢過於招搖,那自然只能把這些錢財全都藏起來了。
這種做法其實也不足為奇,海漢在南方拓展控制區期間,福廣兩省的地方上搞這種操作的人可著實不少。很多人難以在大明和海漢之間選擇單一立場,因此首鼠兩端、瞻前顧後,甚至是來回叛變,都是海漢合作伙伴會出現的常態。即便是比馬博社會地位高得多的人,也難以避免這樣的狀況出現。陳一鑫當初在珠江口大萬山島主政的時候,便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
如果站在當事者的立場來說,馬博這種小人物的確很難在兩個強者之間作出選擇,不過在海漢的角度看來,這樣吃裡扒外又沒有什麼太大作用的傢伙,自然是要被清除的物件。陳一鑫抬了抬手,身後的副官立刻貼了上來,便聽他吩咐道:“通知曾曉文,抓人!”
陳一鑫雖然事前便知道馬博屁股不太乾淨,不過沒有實際證據之前,他也並不想冒然抓捕馬博,畢竟有一層姻親關係在,要是萬一有什麼隱情,事後臉上也不太好看。但將這三人抓獲之後,基本就已經坐實了馬博與其勾結圖謀不軌的事實,那就無需再等曾曉文那邊把移民營細細篩過一遍再動手了。
副官隨即領命而去,陳一鑫看了看已經失去抵抗力的三名俘虜,淡淡地吩咐道:“這三個人就地審問,一個小時之內,把他們的嘴撬開。到時候還不肯招供的,那就拖出去槍斃。”
陳一鑫說這話的時候並未迴避,所以三名俘虜自然也將他下達的指令收入耳中,聞言不禁各自臉上都變了色。他們雖然已經做好了命喪敵手的心理準備,但多少也還是抱有一絲求生的慾望,如果海漢要將他們收押拷問,那至少還能存活一段時間。但陳一鑫一句話就將他們的生命縮短到一個可怕的程度,那種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的滋味可不是誰都能安然扛住的。
陳一鑫並未再多看他們一眼,他這次特地從芝罘島調了幾名刑訊專家過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親自盯著了,自有專業人員去對付他們。就算是這幾人最終還是咬死不肯開口,陳一鑫也並不會太在意,畢竟潛伏在這個區域的不止這三人,遲早還能刨出別的人來。再說他們這種受過反刑訊訓練的情報人員能做到,那鄉下人出身的馬博也能做到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撬不開這裡,換個地方撬便是了。
陳一鑫急著離開並不是要趕去收拾馬博,移民營那邊有曾曉文盯著,馬博肯定是跑不掉的。而除了馬博家和移民營這兩處地方之外,他所指揮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