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的吏部郎中了,你們還管他叫小爺哩?”
哥兒嘿嘿笑,“成小爺在馮家幾個兄弟姐妹裡年紀最小,自然是小爺不是大爺。”
“你說得對。”青娥從懷裡摸出一把子乾果,遞給那哥兒,“煩你在王兄弟回來後,告訴我一聲,也告訴他一聲,請王兄弟到我那兒去一趟。”
哥兒怔愣了會兒,等青娥走了才回過味來,“轟”的漲紅了腦袋,啊……
就說為何領個蒙冤的寡婦回來,原來是王大哥的相好!
哥兒將那捧乾果湊到鼻尖嗅嗅,聞到一絲青娥身上的香氣,傻笑了笑,倚在門上樂呵呵吃起來。
鳴蟲陣陣,夜來花香。馮俊成和王斑傍晚回府,就見那哥兒跟在不遠處,不斷朝王斑打手勢。
馮俊成也瞧見了,叫王斑過去聽他要說什麼,就見他二人咬了一陣耳朵,王斑小跑回來,臉上帶著尷尬的笑意。
“爺,是青娥姑娘,青娥姑娘叫我過去找她。”
馮俊成不免蹙眉,“你去吧,看看她要玩什麼花樣。”
王斑搔搔胳膊,小跑著去了,心說論花樣,爺可真謙虛,那五個月還一四十兩的欠條才是別出心裁!想要人家還不上,一輩子欠他的,一輩子跟著他還債。
又不要錢,能拿什麼還?
以身相許就直說嘛。
青娥屋裡飄出飯菜香味,她正逮著貪玩的茹茹在桌前吃飯,花將軍望眼欲穿蹲守桌旁,撿茹茹的漏。
見王斑從外邊進來,青娥起身擺弄桌上乾淨碗筷,“王兄弟,你來了。用過飯了麼?一起吃點。”
茹茹和王斑廝混熟了,見他來,拍掌叫好,“王叔!王叔來坐!青娥給你剝蝦吃!”
王斑嚇破膽,忙道不必,“你娘當然只給你一個人剝蝦,哪能給我剝,我算老幾呀。”
茹茹不懂,埋頭嘬手上蝦頭,王斑乾笑著坐到杌子上,端起碗,壓低聲量問青娥:“青娥姑娘,這是做什麼?你和他們是怎麼說的?怎麼那人傳個話見了我賊眉鼠眼的,叫我怪難受,爺也在邊上看著……”
青娥笑了笑,拿過王斑手裡筷子,往他碗裡挾菜,“你吃,就當做個樣子。”
她朝門外一抬下巴,王斑目光跟出去,就見一個婆子站在屋外晾衣,假模假式裝沒看到屋裡景象。
王斑多機靈的人,倏地有些明白過來,只覺得背上沉甸甸,憑空多出口黑鍋。趕緊埋頭吃飯,又聽了幾句青娥的囑咐,這才提膝離開。
吃過飯茹茹睡得早,青娥將油燈吹熄,掖好茹茹的被子,點上蠟燭去往儀門,儀門那兒的小廝得王斑提前知會,沒有將她攔下。
見她款款踱步向門內,兩個小廝交頭接耳,捂嘴偷笑,都當她去夜會王斑。
馮俊成所在的院落是當年馮家二房的住所,搬遷江寧後,此地已久無人居,現在只有零星幾個小廝外院守著,就連這幾個人也被王斑打點過,沒有將青娥攔下。
即便無人打點,他們湊在一起摸個牌的功夫,也聽說了青娥和王斑的關係,適才晚飯還有人看到他們是一起吃的呢!
青娥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穿過月洞門,來在書房門外,窗紙上倒映馮俊成挑燈夜讀的模樣,他手執筆,偶爾批寫,雖低著頭,脊背卻挺拔。
青娥笑一笑,吹熄蠟燭,邁上臺階。
王斑就候在書房門外,見青娥來了,把手上茶盤遞給她,“那我這就下去了?”
青娥點點頭,推門步入書房,一進去是個小廳,左手邊書桌前有個隔斷,馮俊成看不見她,只當是王斑進來。
他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