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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俊成微微蹙眉,“別的無所謂,都能與她將,就是一百兩的事多說無益,當然還是瞞著家裡的好。”
“壞了。”江之衡往椅背上一靠,臉色有些難看,倏地又直起身來,“二姐姐已經回來了?你也見過她了?”
馮俊成頷首。
“她沒說什麼?”
馮俊成越聽越困惑,只皺眉瞧著他,不再作答了。
江之衡跌回椅背,思忖片刻,囁嚅道:“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這不像是她的脾氣啊。”
馮俊成叫他半遮半掩說急了,問他究竟要說什麼。
江之衡如實交代了先頭在錢塘被馮知玉套話的事,眼見馮俊成眉宇間愁緒濃得散不開,話到嘴邊,正要說她借花魁之手害黃瑞祥的事,卻倏地噤了聲。先頭迫切的心情已經平息,既然事情得以解決,還是不要牽扯開了。
馮俊成後雖然驚訝,但馮知玉終究替他保守了這個秘密,因此也只說了聲知道了。
江之衡旁敲側擊道:“我在應天府聽聞二姐姐在黃家不好過,你若得空,便開解開解她。也勸勸她,要是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不如一腳踹了黃瑞祥痛快。”
“怎麼突然這麼說?可是為著黃瑞祥納妾的事?”
“我也不知道。”江之衡扯扯嘴角,乾笑了笑,他是真不知道了,只好道:“你接下來有何安排?”
“我只是回來少住,想著後天回浙江再走一趟,與各地屬官碰個面,之後就帶她母女回順天府了。”
“到順天府之後呢?”
“徹查錢塘秦氏,還她一個清白。”
江之衡愕然,“錢塘秦家怎麼了?”
馮俊成頷首,“秦家茶稅造假,背後定然有更大的利益牽扯,我派人收集了些可疑證據回去後就將證據上呈,再請都察院徹查錢塘一眾地方官員。到時欺負過她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馮俊成說這些話時,形容輕淡,手上還在為江之衡看茶,就是這般雲淡風輕地,再度說出了叫江之衡頭疼的豪言壯語。
“你這安排聽起來可有些駭人。”
“還好吧。”馮俊成抬眼與他笑,“我也好以此為聘,娶她過門。屆時請你務必來順天府吃酒,至於江寧,幾年之內我只怕是回不來了。”
“你要娶她?”
“這是自然。”
江之衡擰眉搖了搖頭,“你還記得上一次對我說這樣的話是在什麼時候?是五年前你走在秦淮,說你喜歡她。我當年就勸過你,今天也一樣還是要勸你。你非娶她不可?”
馮俊成只是將茶杯遞給他。
“時謙,不要拿你的前程做賭注。”
江之衡身在國子監,又是安護侯的孫子,也算一隻腳踏進朝廷,深知馮俊成要徹查秦氏一族還有錢塘,會遇到怎樣的阻礙和報復。
馮俊成卻道:“不用勸我,這也是我南下巡撫的職責所在,兩件事能併成一件解決,分明再好不過。”
他這回答江之衡可以料想,本來也不奢望能勸住他,只笑一笑,“我可勸過你了。”
馮俊成也笑,“好意心領,請柬定有你一份。”
待送走江之衡,馮俊成在院裡望了會兒疏散的雲,聽屋裡靜悄悄的,就想去看看她們在做什麼,踱進偏屋,只見青娥靠在床幃裡,雪白的胳膊也像一片輕薄的雲,環繞著熟睡的茹茹。
她剛將孩子哄睡,手裡打著小團扇,脖頸側著,歪歪斜斜倚靠軟枕,眼睫輕顫,將閉未閉,正打著瞌睡。
馮俊成對上前來唱喏的紅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緩步朝架子床走過去,即便走得夠輕夠緩,也還是趕走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