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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沉氣望著夜幕:“那就想別的辦法。總之務必抓到張昀和楊燮勾結的證據,且要儘快!”
韓陌默凝一下,頜首道:“是。”
送駕到城門下,韓陌扶劍轉身:“天亮之前把張府四面通道與民居路線給我弄出來!”
楊佑道:“世子可是要防著張家人逃跑?”
韓陌睨他:“楊燮也是個通曉鎖器的高手,當初常蔚給自己打造的逃生通道,其中機括就是楊燮所制。常蔚都知如此,難道張昀就不會給自己留下後路?”
楊佑恍然:“柿子英明!屬下這就去!”
韓陌看著他離去,抬頭看著烏壓壓的頭空,只見日間還晴朗的天空,已然又是烏雲重重了。
……
天又變了。
半夜雨聲就跟打翻了篩子的黃豆一樣潑灑在屋頂上。
常賀空洞地望著前方,幾日下來,他明顯瘦了下去,眼窩深陷,窗外風一吹,吹落了一隻燈籠,他便跟著一震,如同驚弓之鳥。
“先生”是張昀。
他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翌日早上,桌上就擺著一塊破布,這布與他頭天夜裡所穿的衣裳一樣,他這才知道,原來他露馬腳了。
而且還讓楊燮知道了。
那張昀知道了嗎?楊燮會告訴張昀嗎?
張昀會殺他滅口嗎?
常賀吃不準。
但他覺得自己在泥沼裡越陷越深了。
他低頭看著手裡的路引,氣息浮動,然後緊緊地攥了起來。
雨夜裡的尖叫聲
三日前,府裡頭有人奉命出去辦差,常賀假稱去求診——宅子裡是不許大夫進來的,生病只能出去看,常賀找了黑市的人,花重金買了張路引。
他到底曾是兵部重臣之子,拿個路引的來路還是有的。只是之前京城各處全部有重兵把守,即便持著路引也免不了搜身,他拿了也沒有用。
但城門已經禁了月餘,再不放鬆通行,城內供給都要成問題。所以這幾日,作為往南的必經門戶的南城門就有所鬆動了,商戶一定範圍內被允許通行。
這是個好的現象,因為一旦鬆了口,一定還會再松的。到那時他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混在裡頭出城去。
……沒錯,他想跑了。
因為“先生”是張昀!
張昀都已經有望首輔了,他還摻合著這件事,那他一定是整個陰謀當中的主導,因為楊燮隱藏在暗處,而他手握重權,能操控的範圍太廣了!
如果他母親是被楊燮害死的,那張昀作為主導,不是更算罪魁禍首嗎?
如果有朝一日他會因為懷揣的這些東西而死去,那主謀不更應該是張昀嗎?
還有常家淪落到今日地步,果然是他父親一念之差誤入歧途,以至於萬劫不復,可當主謀者是張昀,那又豈能全都要怪他父親呢?
張家權力那麼大,門生那麼多,想投他門下的子弟不知幾何。他若主動找上了常家,常蔚能拒絕得了嗎?
正因為如此,常蔚才會留下那些罪證給自己後路,也才會入了獄之後寧願賠上整個常家也守口如瓶。
連他父親常蔚都沒法拒絕,他常賀能拿張家如何?能拿張昀如何?
原想殺楊燮給母親報仇的他,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清醒下來了。
仇人是楊燮,他還可以想一想。仇人是張昀,他連如何下手都想不出法子來!
外間相傳,張昀為爭首輔,已經跟王慶槓上了。日前張昀又透過蘇綬搭上了韓家,鎮國公夫人帶著韓陌親自去了張家,看上去形勢一片大好。楊燮好歹是從來沒在世人面前露過面,張昀卻是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