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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宜年竟能讓廖三這榆木腦袋開竅?
薛進來了點興趣,隨著廖三走到大營之外清淨無人處:“說說吧,祝宜年是如何授課的。”
廖三還不知從何說起,敷衍薛進道:“祝大人今日講了,以禮御民,以法治民。”
薛進等了好一會,不見下文,微微皺眉:“然後呢?”
“然後……”廖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迎春花,很是委婉道:“薛帥你看,那花長得多好,得虧是在這荒郊野外,若放在家裡,準要伸出外牆,就不雅觀了。”
“……”
“其實屬下是想說,這陣子為著娶媳婦的事,讓薛帥和弟兄們廢了不少心,添了不少辛苦,從明日起,屬下便在大營好好當值,薛帥若信得過,就把鐵騎衛交給屬下操練,薛帥新婚燕爾,還是多陪陪少城主……嗯,也不止少城主,老王妃不遠萬里來了安陽,薛帥該在跟前多盡孝,對吧。”
薛進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你究竟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
廖三撓撓眉頭,思忖片刻道:“屬下的意思是,那少城主連薛帥都不放在眼裡,卻如此欽佩祝宜年祝大人,可見祝大人當真名不虛傳。”
薛進咬牙,幾乎一字一句道:“楚熹若不欽佩祝宜年,怎會拜他為師,他二人,乃師生。”
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回應,讓廖三曉得薛進聽懂了他的暗示。
只是,薛進彷彿一無所覺,故而不信他。
“嗯……對,今日屬下領著阿準去拜見祝大人,還因為少城主的一句話,誤會了祝大人。”
“什麼話?”
“少城主手搭在阿準的肩膀上,對祝大人說,這是婉孃的兒子,祝大人竟沒問婉娘是是誰,瞧著好像認得婉娘,屬下竟以為少城主在給屬下和婉娘保媒之前,給祝大人和婉娘保過媒,畢竟那祝大人是個,喪妻多年的,鰥夫,相貌呢,也和婉娘一樣,看上去不過二十六七。”
廖三把“喪妻多年”和“鰥夫”咬的格外重。
薛進眉頭皺得更深。
廖三這一番近乎明示的旁推側引,已經用光了他所有智商,心想再說下去恐怕就要和薛進結仇了,於是憨厚一笑道:“呦,說來說去的,屬下竟忘了自己有什麼困惑,這樣吧,等屬下想起來,再向薛帥討教,那個……屬下去取簪子了。”
薛進盯著廖三的背影,不自覺握緊了手掌。
是夜,楚熹正在裡間沐浴,只聽外頭丫鬟喚姑爺,沒一會的功夫,薛帥便掀簾而入。
楚熹坐在浴桶裡,面頰緋紅,眯著眼睛看他:“今日為何這麼早就回來了?”
“……”
“簾子放下,怪冷的。”
薛進放下簾子,冰涼的手掌貼在楚熹臉上,楚熹立時精神了大半:“幹嘛啊。”
薛進壓下一肚子質問的話語,收回手,摘下披風,轉身搭在架子上。
楚熹在他背後輕聲笑:“夫君是要同我洗個鴛鴦浴嗎?”
“色字頭上一把刀,娘子當心,著涼。”
“正所謂,生能盡歡,死而無憾,著涼算得了什麼。”
薛進慢條斯理的脫下戎裝,話家常一般道:“廖三方才和我說了一樁趣事,娘子想不想聽?”
楚熹懶洋洋的撐著浴桶邊沿:“閒著也是閒著,你說來聽聽。”
薛進便將廖三對祝宜年的誤會一字不漏的轉述給楚熹,楚熹果然被逗笑:“給婉娘和祝宜年保媒,真虧他能想得出來,他未免太高看婉娘了。”
楚熹這話絕不是小瞧婉娘,倘若婉娘哪裡不好,楚熹怎會給她和廖三保媒,可婉娘再好,和祝宜年都隔著十萬八千里,一個是地上的泥,一個是天上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