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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痛感並不是很強烈,像被針紮了一下,楚熹也沒太在意,只當楚楚晨練力道使得太大,可當
薛進緩緩走到楚熹床榻旁,握住楚熹伸向他的那隻手。
“你離我近點……”
楚熹太虛弱了,讓薛進想到了臨終前交代遺言的場景,薛進忽然間控制不住那壓抑許久的情緒,捧著她的手跪到地上,將臉埋在她的掌心裡。
楚熹感覺到一點滾熱的溼潤滴落在掌心。
薛進……哭了。
楚熹本來還想著,等他湊近了,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叫他也嚐嚐痛到死去活來的滋味。
可薛進這一滴滴眼淚,叫楚熹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掃過圍在四周的一眾丫鬟穩婆,扯起壓在身上的紅綢,將薛進整個籠罩其中。
薛進躲在紅綢裡,那高大的身軀驟然顯得很纖弱,眼淚更是肆無忌憚的流淌,雖不發出一點聲音,但肩膀在微微的顫抖。
旁人只以為楚熹是怕薛進看到她分娩時的情形,故而有此舉動,並不當回事。
楚熹握緊了薛進的手,心情愈發複雜。
她一向最討厭薛進的大男子主義,常暗暗譏諷他那可笑的自尊,在人前高高捧著薛進,也不過是礙於他們倆簽字畫押一般的夫妻關係。
然而,就在剛剛,薛進落淚的那一剎那,她完全是處於本能的去保護他的自尊,不願讓這一屋子的女人瞧見堂堂的西北王淚灑產房。
紅綢之下,是她孩子的父親。
始終淡定從容的“老太后”突然揚聲喚道:“少城主,使勁啊,已經看見頭了!”
楚熹感覺到薛進更用力的抓緊她。
像是在代替她使勁。
楚熹深吸了口氣,咬住下唇,一聲不吭的把自己上輩子吃奶的勁也使足了。
“出來啦!少城主!最後再使一把勁!”
不愧是安陽城頭把交椅的穩婆,楚熹聽到她欣喜若狂的聲音,簡直比吃了靈丹妙藥還亢奮,頗有種“老太后”開恩饒她一命的感覺,:“啊——”
這聲近乎淒厲又帶有一絲解脫意味的慘叫,讓屋內屋外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月洞門後的祝宜年也不禁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