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會不會很緊缺?”
“恁要跟老爹說這些廢話,就往後退一步,老爹這還有正事,哎呦,我都忘了給恁三叔公寫信了,咱楚家可就這一個歲數大的老親戚,得把他接來。”
“薛進答應我,成婚之後把常州交給我管,我按照給朝廷的賦稅,給薛軍賦稅。”
老爹猛地抬起頭:“什麼!恁知道往年常州要給朝廷多少賦稅嗎!糧草八十萬石!生絲兩萬斤!棉花二十萬斤!那些雜七雜八的就不說了,光這幾樣上哪弄去呀?肚子都填不飽,哪還有百姓養蠶種棉。”
“你別激動嘛,我自是有辦法,才敢這樣允諾的。”
老爹忽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盯著楚熹:“恁是想要把持常州。”
楚熹“嗯”了一聲:“常州名義上是薛軍的地盤,可守著這片地的到底是常州百姓,算上各鄉各縣,常州起碼有上百萬人口,老爹恁想啊,咱們能在薛軍的猛攻之下守住安陽城,靠的是什麼,難道是那不足萬數的城衛嗎?”
“自然是……百姓。”
“對呀,若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聯合百姓的力量,那常州就是楚家的常州,常州真正的主人,是民心所向,而非強權所迫。”
楚熹和薛進談那麼多條件,又要糧草又要謝燕平的,本質上都是煙霧彈,她主要目的就是常州,不論將來薛軍是勝是敗,她手裡得攥著一張分量足夠的保命符。
老爹看楚熹的眼神徹底變了。
他還記得兩年前的某天夜裡,他正和老大老二商量開礦之事,楚熹忽然氣勢洶洶的從外面闖進來,挺直腰桿,很硬氣的同他道:“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談談!”
那場談話的開頭,與今日相差無幾。
可當時楚熹都說了些什麼呢。
“我要和薛進成婚!”
“我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我只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我只喜歡薛進!我要和薛進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或許是命運弄人,時隔兩年,楚熹方才得償所願,而她如今的所思所想,早已和兩年前天差地別。
老爹莫名紅了眼眶,嗓子裡含著哭腔道:“三兒,是老爹沒能耐,是老爹對不住恁,不能叫恁吃好的,玩好的,還得整日為這些事操心。”
“不是的老爹,我覺得,我似乎長到這麼大,才活出一點滋味。”
楚熹這番話,有一半是安慰老爹,有一半是發自真心。
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步入社會,參加工作,她人生中最好的那一段時光,都過得渾渾噩噩,埋頭苦讀,拼命努力,卻始終不知意義何在,每天除了痛苦就是煎熬,就連死也死的沒有絲毫價值。
哪怕到了這個世界,成為衣食無憂的楚家三小姐,她依舊是看不到前路,稀裡糊塗,隨遇而安。
想談個戀愛彌補遺憾,還沒談明白,想遵從老爹的意思結婚生子,又由不得她。
時至今日,在這天下人都身不由己的亂世中,楚熹終於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而非應該做什麼,不得不做什麼。
……
薛軍動作很快,只用了兩日功夫,便將大婚當日所需的一應物件從常德運往安陽,足足十幾車,再算上安陽,可以說傾盡兩城之力,舉辦一場婚典,從從容容的盛大隆重。
於是婚期定在正月十二。
初十,羅統領帶著司其板凳等人去白崗莊給未過門的薛進送嫁衣。
司其堅定的反駁:“那叫喜服。”
羅統領搖搖頭,態度也很堅定:“真是嫁衣。”
因大婚那日楚熹要來白崗莊迎親,白崗莊內也簡單佈置了一下,大樹上纏了紅綢,家家戶戶門口都貼了喜字,掛了燈籠,還有十萬石糧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