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父子可見著了?”皇帝問道。
“見著了。”於景渡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容家那小子身子太嬌貴,在大牢裡住了一日身子就不大好了,兒臣想著此事畢竟是因兒臣起的,不忍看他們父子在牢裡受磋磨,便讓人搬進了王府。”
皇帝聞言一口茶險些嗆出來。
“你讓他們去了你的王府?”皇帝問道。
“我問過江少卿和來福,他們都說依著律例容家父子的確不必坐牢,可事情真相未明,放他們出去恐生枝節,只能暫時將人護著。”於景渡道:“江繼巖不想攬責任,推說沒別的地方可去,兒臣想著王府反正也是空著,讓他們去住些時日也無妨,全當還了他們這份情誼吧。”
皇帝無奈道:“那是你的王府,將來你大婚要用的啊。”
“那就當鎮宅了吧。”於景渡道,“這父子倆雖然看著不算太聰明,但也算是剛正不阿之輩了吧?王府沾沾他們的義氣也不錯。”
“你呀。”皇帝道,“人人都說你心冷,但朕一直知道,你這心腸隨了你母親。她這個人也是,面冷心熱……”說到已故的祁妃,皇帝自己先心虛了。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要請父皇成全。”於景渡道。
“何事?”
“能不能再賜幾個護衛給兒臣?”於景渡道。
皇帝一想,“你那王府確實該再添點人了。”
“兒臣是怕有人要殺人滅口,所以想將人看緊點。”於景渡道。
“明日朕讓薛城給你挑幾個可用的,來日你也可以親自看看,不合適的退回去給他便是。”皇帝道,“對了,你今日可問出什麼來了?”
於景渡道:“倒是說了不少,可惜都是一面之詞,沒有任何可供佐證的信件。”
“這不意外。”皇帝怕他胡思亂想,安慰道:“你放心,來日等事情被證實了,朕會讓人將邊軍的那兩個將官直接格殺,不會給他們攀咬你的機會,也不會讓他們玷汙了邊軍。”
於景渡聞言當即擺出了一副震驚又感動的表情。
但就在皇帝以為他會謝恩之時,於景渡卻開口拒絕了。
“父皇,兒臣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樣的誘惑,能讓他們背棄家國和邊軍,轉而去做私兵營的人。”於景渡道:“所以請父皇務必保住他們的性命,既不能讓他們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也不能讓人趁機滅了口。若他們死了,兒臣這疑問恐怕就解不開了。”
皇帝聞言十分驚訝,顯然沒料到於景渡竟會直接拒絕。
因為這種情況,但凡有點心虛的人,在聽到皇帝要殺人滅口時都會順水推舟。
於景渡倒好,不僅攔著不讓殺,還要親自審。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問心無愧……
若說皇帝先前多多少少對他還有點小小的猜忌,那麼這一回,他心中的猜忌算是徹底打消了。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