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還真怕顧權一時頭腦發熱,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他當小妾,到時候就沒有理由拒絕了,豈不天下大亂。
「唉,人算不如天算啊,百年前子顏公已經為我顧家牽了一個佳婿,當年來的如果是你,而不是你爺爺,這門親事早就成了。」
謝傅心中莞爾,在爺爺心中,自己是個頑劣子弟,這種大場合,哪會讓他去丟人現眼。
說實話,當年謝家渴望和顧家達成這門親事,如果當時顧權同意,他自然求之不得,說不定現在他與顧家小姐已經有個三歲大的孩子。
當然他也就不會遠走他鄉,結識鶴情、婉之……
只能說有失必有得,嘴上寬慰道:「天之機權最神,人之智巧何益。只能說侄兒沒有這個福分,成為你的女婿。」
顧權啊的一聲,抬手壓胸,「你說得我心頭一痛。」
謝傅見顧權表情難看,連忙攙扶:「顧叔,你怎麼了?你作畫一夜,心神耗費巨大,不如侄兒扶你回去休息。」
顧權抬手揮開謝傅手臂:「氣死我了!」目光看著謝傅,實在很不甘心,就好像什麼寶貝從他手中溜走,落到別人手上。
謝傅見顧權如狼一般的目光,脊背毛毛的。
顧權突然拉住他的手,凜容說道:「不成!我要找點回來,不然一輩子心裡不痛快。」
謝傅賠著笑容:「只要能讓顧叔痛快,侄兒莫敢不從。」
顧權表情認真:「這可是你說的!」
謝傅笑道:「是,顧叔請說。」
顧權哈哈大笑:「我要效法陽武公與子顏公,與你結拜為金蘭兄弟!」
謝傅聽完愣住了,啥玩意,這輩分豈不亂套了。
顧權開懷大笑:「我女兒沒辦法嫁給你,我就把孫女嫁給你兒子,如果是孫子就娶你女兒,哈哈哈……」
顧權終於找到宣洩的突破口,要不然心裡得憋死。
謝傅可就有點懵了,顧權要與他結拜兄弟,這什麼跟什麼啊,嘴上說道:「顧叔,這個有缺妥當,你與家爺平輩,我叫你一聲顧叔,已經越禮,豈可在與你稱兄道弟。」
顧權沉聲道:「有何不可,我與士川兄也不算很熟,只不過口頭稱呼,各叫各的就是。」
說著手拍謝傅肩膀:「老弟,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老弟這個稱呼讓謝傅無奈一笑:「顧叔啊。」
顧權堵住謝傅的嘴:「如果不是瞧不起我,就這麼說定了!」
謝傅敷衍說道:「既是要結拜金蘭,卻是要依照古禮來,口說無憑,這樣吧,此事等兩家婚事辦完之後再說。」
在謝傅想來,顧權這時頭腦發熱,事後冷靜下來,自會想到其中不妥之處。
顧權爽快道:「好。」
心事已了,顧權立即臉露疲態,如謝傅所說,昨夜那幅芝蘭玉樹圖耗費了他太多心神。
顧權回下榻院落休息,謝傅也回去補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發覺有人在推搡自己,睜眼一看卻是爺爺謝廣德。
「爺爺,有事嗎?」
「傅兒,本來不想打擾你,不過霍端霍老爺來了。」
「霍端?」
謝廣德點頭:「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說著將當日霍端親自趕來謝府,為謝家解圍的一系列事情說了出來。
謝傅聽完之後,也不知道該說這霍端仗義,還是太會鑽空子了。
爺爺已經替他領受人情,這人情遲早要還回去。
在大廳等候的霍端見謝傅來了,不敢託大,立即站了起來。
謝傅熱情快步走去:
「霍先生。」
「謝公子,你總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