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深處傳來,聽著有些熟悉,是在叫我嗎?
“小姐。”
又是一聲,叫的更加響亮,如朦朧昏沉中鑽進來的一縷夕陽。
澹臺鶴情睜眸望去,秋雨迷離雨巷中走來一道身影,他一襲青衣,身如玉樹人如玉,秋雨同樣打溼了他的衣衫,溼了他的頭髮和麵容。
像從詩中,從畫中走出一位公子。
澹臺鶴情如一株青蓮佇立不動,他的笑容如初見一般溫暖,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沒有絲毫抗拒,一顆心迫不及待想要迎向他。
澹臺鶴情就這般凝佇著,看著他攜著溫暖而來。
謝傅來到澹臺鶴情面前,微微傾身示禮:“小姐,好巧。”
澹臺鶴情脫口而出:“好巧。”
停頓了片刻,她又輕輕開口:“好巧……”
“小姐,我送你回府,好嗎?”
澹臺鶴情螓首輕點:“嗯。”
謝傅開啟手中的油紙傘,澹臺鶴情這會才發現他手裡拿著傘,卻沒有開啟,偏偏讓細雨淋著,問:“為什麼不打傘?”
謝傅微笑:“因為我想像小姐一樣淋著雨,知冷暖。”說著他微微傾身,將雨傘移動到澹臺鶴情的頭頂。
澹臺鶴情抬頭,朦朦透著涼意的秋雨已經被一亮澤馨香的傘面所代替。
澹臺鶴情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謝傅撐著傘也一動不動,這人如這傘遮風擋雨。
這條回家的路,澹臺鶴情一直獨行,唯今日有人作伴,她行的很慢很慢,慢的要數清每一步,記下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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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中忍不住側頭看了謝傅一眼。
謝傅微笑問道:“冷嗎?”
澹臺鶴情搖頭應著:“暖暖的。”
一言之後,又躊躇著該說些什麼,自己似乎與他很熟悉,又似乎與他很陌生。
此時此刻這種身份的陌生,算什麼,主僕?朋友?抑或是情人?
過了一會,澹臺鶴情才發現謝傅還淋著雨,他幾乎將整把傘移動到自己的正上方,而他大半身子在雨傘之外。
兩人之間大約還有兩拳的距離,澹臺鶴情輕輕的往謝傅身邊靠了靠,希望他能少淋一點雨。
便是這一尺半尺的變化也被謝傅細心的注意到了,他也移動著傘,傘還是澹臺鶴情的正上方,人也謙謙有禮的移開,與澹臺鶴情保持一尺左右的距離。
澹臺鶴情初時以為他不察,這般連續幾次之後,美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竟伸手去握住雨傘,把雨傘移動到兩人中間,嘴上漫不經心道:“害你著涼,我可過意不去。”
“多謝小姐。”
謝傅這句多謝是此刻的多謝,也是昨夜的多謝,還有那句小姐疼你的多謝,更是這段日子來,澹臺鶴情對他的家人般的關心照顧愛護。
在他的心中,澹臺鶴情早已經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少年多情郎,他早為澹臺鶴情的溫婉柔情所折服,他亦心似嬌陽渴望奔向她。
只是他身上有揹負,有很多事要去做,他怕辜負澹臺鶴情。
他也曾想過,當他把想做的事完成,歸來,他再放開一切奔向澹臺鶴情,只是澹臺鶴情卻等不起。
今天,從他在小巷等著澹臺鶴情那一刻開始,他已經打算將澹臺鶴情背在身上。
他只是個懵懵懂懂從沒有經歷過情愛的少年郎,躊躇著恐失恐得。
今早,他無法自抑,他只知道要站在她的身邊,竭盡所能,彌補她這些年的辛酸艱苦。
叫她名字,說一句鶴情我愛你。
澹臺鶴情並不喜歡他這麼客氣,心中暗忖:“什麼時候你才能不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呢,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