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之一時語頓,水中的謝傅恍悟,原來如此,是我把燕語想淺薄了,競有如此深意。
生死離別之後,母女能夠重逢相聚,豈不是天倫敘樂。
這時司馬韻雪開口笑道:“還不錯。”
有燕語這小丫頭呱呱噪噪,氣氛融洽一點,豈好將她的嘴給堵上。
燕語大喜:“小姐,夫人誇我了。”
王婉之微笑:“後兩句我來。”
當下不容拒絕,脫口吟來:“但憑波起有時散,柔輝蕩平又一般。”
燕語看著月色下波光瀲灩,咦的一聲:“小姐你怎麼胡來,取笑我是吧,人家很正經的,被你這麼一接,就不正經了。”
王婉之微笑不答,輕輕對著司馬韻雪道:“母親,我接得可好?”
司馬韻雪應道:“我知你心。”
水中的謝傅細細品味王婉之這兩句,燕語前兩句已經定格,後面兩句既不脫題,又要掰正很不容易。
王婉之這後面兩句看似恣情更甚,其實卻在欣慰這份母女重聚之情。
波起人散,動盪起伏之後又如當初一般。
任命運與生活的雙手如何蹂躪壓迫,美麗柔韌的本相最終迴歸,繼而挺拔昂然。
十四年不見,當初的小女孩已經成年,本以為生死永別,卻幸如當初,何能不欣慰感動。
謝傅心中也十分感動!恨不得上前相擁共歡。
燕語甜甜說道:“夫人,你也吟詩一首哩。”
司馬韻雪一笑:“小丫頭,考我?”
“夫人不敢。”
司馬韻雪道:“那我就作長相思一闋。”
“月朦朦,水朧朧,樓上麗人樓下郎,隔空對鬱腸。”
聽到這裡,燕語咦的一聲,心中有話卻不敢說出來。
“這是上闋。”
司馬韻雪說著繼續:“思情郎,想情娘,思想天長為哪般,對樹卸粉妝。”
聽到這裡,燕語心中哎呀一聲,夫人怎可思情郎,比我還要放肆哩。
水中的謝傅心中暗忖,想不到夫人還有如此俏皮的一面,這一闋可不似字面理解的那麼簡單。
說是長相思,還不如說是獨相思。
男子自恃風流,總以為美嬌娘是鐘意自己,哪知人家只不過是對對樹卸妝。
俏就俏在這個樹字,樹是不動之物,一語雙關。
司馬韻雪手一指:“你看水中月郎呆不呆?”
此時池水無波無漾,水中圓月清楚卻是不動。
水中謝傅聞言,大吃一驚,一顆心差點跳出心口。
阿尼陀佛,夫人勿怪勿怪,我也是被逼無奈。
緊張的靜待一會,自己卻沒有被人從水中揪出來,聽著三女又吟起詩來,心中鬆了口氣,原來是沒有發現自己。
也是,如果發現自己早就發作,如何還能這般輕鬆調侃。
佛祖保佑,此刻謝傅也只有誠心信佛,卻不知算不算臨時抱佛腳。
佛祖,弟子晚皈,請莫要嫌棄。
燕語突然恍悟差點把謝傅忘在腦後,此刻夫人與小姐在沐浴,秀雲等候在門口,秀靈在守著爐火,豈不是帶著謝傅離開的好時機。
想到這裡,突然捂腹哎喲一聲。
王婉之立即關心問道:“燕語,怎麼了?”
“小姐,我肚子疼。”
王婉之見燕語一臉急急的樣子,立即明白:“快去吧。”
燕語迅速離開,來到謝傅剛才躲藏的房間,見房間竟亮著燈,表情一訝,謝傅你好大的膽子,還敢點燈。
不對!他一個瞎子點什麼燈。
出事了!
燕語緊張的推門進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