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島義昌說道:「有理。」
清軍此時已全副武裝,做好了戰鬥準備,馬玉昆也親自登上炮臺進行指揮。
忽然,馬玉昆聽到城下傳來一個聲音:「馬大哥,我是方峻,有話要講。」
低頭,見一人,的確是方峻,一見是他,馬玉昆心頭火起,烈焰幹雲,大罵道:「狗叛徒,你還有臉見我?」
馬玉昆性格直率,稜角分明,若為朋友,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無所顧惜;但若是敵人,對之,出手狠辣,絕不容情。此時,他恨不得將方峻抓在手中,然後咬上幾口,這才能稍消心頭之恨。
方峻提氣說道:「馬大哥,無論如何我還要稱呼你為大哥,你且息怒,我只有幾句話說。現下,平壤已被四面包圍,形同孤城,勢難守衛,若再堅守,必落得粉身碎骨下場,所以,我勸大哥投降……」
馬玉昆喝道:「狗叛徒,住口。從此,你我恩斷義絕。還給你。」說著扔下一物。
方峻撿起匕首,心下酸楚。這匕首乃是二人結義時,方峻送給馬玉昆的,此時,匕首重歸原主,其意正是割袍斷義,勢成仇敵。
馬玉昆喝道:「方峻,你身為炎黃子孫,卻自甘墮落,投降倭夷,你可對得起你方家祖先?朝廷待你不薄,皇上曾親自接見於你,你投降東洋人,可對得起浩蕩皇恩?你投身行伍,本應效力疆場,殺敵報國,但你投降東洋倭夷,甘為民族敗類,你可對得起黎民百姓?我曾有恩於你,如今,你帶人來攻打於我,你可對得起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像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你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方峻,血性漢子,罵語入耳,就覺心頭血氣翻騰,一張口,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馬玉昆曾對方峻有救命之恩。
方家窮困,過著數米而炊的日子,當地發生瘟疫,由於無錢醫治,方峻的父母皆因此而病死。方峻只好與姐姐相依為命。後來,當地一地主惡霸強搶其姊,並將之姦汙,方峻的姐姐不堪其辱,懸樑自盡。方峻一怒之下,夜入私宅,將那地主惡霸廢了。
那地主惡霸,人稱趙半國,極言其富有。其家奴暗施賄賂,欲置方峻於死地,但那縣令十分正直,知道方峻冤屈,有心周全其性命,知他如果繼續留在當地,不免有殺身之禍,於是將之發配伊犁。
無忘崖。
太行山一處百丈斷崖。
「馮大哥,我總覺得如此做,未免太損陰喪德了。」一解官對另一解官說道。
馮解官說道:「老孫,這也沒辦法。方峻雖然冤枉,但這只能怪他時運不濟,得罪了趙家。趙府財大氣粗,更有巡撫大人撐腰,誰得罪地起?聽說趙半國的女兒,嫁給了巡撫大人的公子。
「你難道未看到,劉知縣就因為沒有按照趙府吩咐判案,已經把烏紗帽混丟了。我們若不殺方峻,恐怕一家老幼,連同你我二人一個都活不了。況且,人家又給了你我二人各五十兩銀子。」
孫解官說道:「話雖如此,但我下不了手。」
馮解官說道:「老孫,你就是心地太良善了。那麼,就由我來執刀吧。」
說著,提著刀向方峻而來,說道:「方峻,我兄弟二人知你冤枉,但趙家要取你性命,我們也救不了你,因為我們若不殺你,他們就要殺我們全家了,望你體諒我們的苦衷。」
方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況且他現在手足縛有枷鎖,根本無法反抗,說道:「我不怪你二人。」
馮解官說道:「如此多謝你了。你到了陰世,若覺冤枉,只管向趙家人尋仇,與我二人可毫無關係。你轉過身去,待我給你一個痛快了斷。」
方峻轉過身,引頸就戮。
馮解官舉起刀,剛要落下,就聽有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