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瞬間,我憑著本能抓住了懸崖邊緣的一根樹枝。 身體完全懸空,只靠一條手臂的力量撐著,我感覺自己隨時會掉下去。
與此同時,山體的震動消失了。
瀟瀟和守山匠同時出現在我頭頂上方,我能清楚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
瀟瀟不停喊著:“不要鬆手!針頭,別鬆手!堅持住!”
守山匠則對我伸出手來:“能不能抓得住?兩隻手抓住我!”
在他握住我手腕的瞬間,我也因為手上沒有力氣鬆開了樹枝,隨後我兩隻手抓住守山匠。
他也雙手攥住我,瀟瀟則從他身後抱住他,防止守山匠被我拽下去。
我終於被守山匠拉了上去,半躺在地上,驚魂未定。
守山匠也呼哧呼哧地喘氣,瀟瀟眼淚都下來了。
“老伯,你醒了啊……”
守山匠緊緊皺著眉頭,朝我搖了下手,低沉著嗓音說:
“什麼也別說了,先回去看看郝巖那小子吧,他被罪魂附體過,怕是熬不過去了。”
我連忙站起來,朝著庭院裡跑去。
當我們跑進宅門的時候,郝巖還跪著,但頭已經栽到地面上,好像就那麼跪著死了……
我跑到他身邊,小心推了推他:“巖哥?”
郝巖的身體隨即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守山匠趕緊拿起他的手腕,號了號脈,一愣:“啊,還有脈搏!還活著!快,把他身體放平!”
我連忙照做,郝巖躺好之後,守山匠就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把裡面的藥水倒進郝巖嘴裡。
之後我們三個目不轉睛看著郝巖,守山匠則一直拿著他的手腕號脈,眉頭越皺越緊。
“巖哥他怎麼樣啊?”我問守山匠。
他搖搖頭,說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守山匠話音剛落,郝巖就睜開了眼睛。
他緩慢地移動眼神,看著我們三個人,守山匠鬆一口氣,我和瀟瀟也都激動壞了。
最後,他把眼神落在瀟瀟身上。
“瀟瀟,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他突然問。
瀟瀟被他問得愣住了:“以後?我還沒想太遠,不過離開這裡後,我應該會先帶針頭去找七七和我義父。”
“那……能不能帶上我?”郝巖期待地問。
瀟瀟看看我,衝郝巖點點頭:“可以啊,只要你能受得了這些鬼怪。”
郝巖咧開蒼白的嘴唇,笑了笑:“你都能受得了,我也能。”
說完,他突然垂下眼簾,一動不動的。
我著急地問守山匠,郝巖現在什麼情況。
他正要扒開郝巖的眼皮,郝巖重新抬起頭來,眼睛特別渾濁,臉上露出一種極其怪異的表情,好像笑,又像在哭,看起來特別悲哀。
他慢慢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著宅門外走去。
我和瀟瀟趕緊追出去,並叫著他的名字,問他要去哪。
郝巖停下腳步,回頭看看我們:“生又何歡,死又何哀?你們認識的郝巖早就死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加快腳步,縱身一躍,跳進了萬丈懸崖。
我和瀟瀟跑過去的時候,就只能看見山下的雲霧繚繞了。
這時,太陽從東方升起來,陽光照得我忍不住眯起眼睛,恍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後來,我們找遍了整座山,也沒有找到郝巖。
他跳下懸崖後,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再後來,我和瀟瀟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守山匠,他聽完,若有所思,把一切串聯起來,說給我們聽。
我和瀟瀟這才對鬼斧山、鬼王、以及郝巖和守山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