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不久,宮外的蕭元渙也收到訊息。先皇葬禮之後,他就從宮裡搬了出來。不是為了別的,只是不想讓人看到他跟陳善吾站在一塊兒。他如今剛把那些流言推到別人身上,若是再碰面,只怕又會引起爭論。
離了宮,蕭元渙收到的訊息卻一點沒少,今日福寧殿裡頭髮生的事情,也有人親自跑到他這兒來告知他了。
來人說完之後,踟躕著說道:“我家主子說,此番齊國來犯,正是王爺立功的好機會,還請王爺以大局為重,放下往日的糾葛。倘若聖上請您出兵,王爺務必率兵援助,莫要讓臨淮關失陷、讓夏國的百姓遭受戰火。臨淮關決不可破,一旦臨淮關破了,旗鼓的大軍便能長驅直入,王爺切記。”
蕭元渙不以為然地點點頭:“行了,知道了。”
那人本來還想,但蕭元渙已經端起了茶。
送客的意思不消多說,他為難了一下,最後還是離開了。看來還是得跟主子好好說,安王這個意思,是絕不會輕易出兵的。
蕭元渙也的確這麼想。
仗他是得打的,兵也是得出的,但絕不能一開始就出兵援助,他得在蕭瑾吃了敗仗、丟了國土、人心盡失之際再出兵,屆時,他的威望才能真正樹立起來。
另一邊,蕭瑾煩躁之餘還是得想怎麼來錢的事。國庫空虛是人盡皆知的事,他的私庫裡雖然有些家底,但要是充當軍費那是遠遠不夠的。
籌錢還能籌一些,但總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籌錢,況且,要是他們得知兩邊兵力懸殊,鐵定也會像張崇明那樣,把錢藏起來給自己留條後路。
這錢,還是得由戶部來出!本來就是國家的錢,憑什麼要被他們貪了去?
想了一日,蕭瑾終於還是做了決定。張崇明那裡冥頑不靈,那他就從馮慨之下手!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大不了他豁出這張臉了。
蕭瑾約了馮慨之出宮暗訪。
馮慨之收到訊息的時候又驚又怕,以為蕭瑾想叫自己過去,然後趁機謀殺他。路上戰戰兢兢了半日,最後到了地方,才發現是京城的天街。
這人來人往的,謀殺?似乎不太可能。
馮慨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得這顆寶貴的頭顱還能再長几十年。
蕭瑾一改昨日的焦躁,變得和顏悅色,見到馮慨之之後,笑吟吟地道:“馮大人總算來了,可叫我好等。”
馮慨之瞬間怔住,像是活見鬼一般,小皇帝怎麼突然這麼膩歪?有毛病?
蕭瑾知道他心裡生疑,主動承認錯誤:“昨日我態度有些不佳,晚上回去之後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邀馮大人出來說清此事。”
馮慨之恍恍惚惚,以前小皇帝只會對著王從武這麼和顏悅色,現在也這麼對他,他怎麼就覺得這麼不真實呢?
但是還別說,被人重視的感覺真不賴。
在江寧縣的時候馮慨之嫉妒王從武,其實也不過是因為蕭瑾區別對待,只看重王從武,把他甩到腦後。要是蕭瑾還跟從前一樣什麼都不會,那馮慨之也不會爭他的注意。可去了一趟江寧縣,馮慨之知道蕭瑾從前都是裝出來的,真實的他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思。人都崇拜強者,馮慨之也不例外。
如今蕭瑾的態度,就很容易讓馮慨之飄飄然。
蕭瑾甚至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親切十足:“這朝中除了王大人,我也就只信你了。”
是嗎……馮慨之表示懷疑。
蕭瑾繼續獻殷勤:“要不當初也不會帶你一塊兒去江寧縣不是?”
馮慨之覺得不對:“不是張大人讓我去江寧縣的嗎?”
蕭瑾反駁:“朕要是不想讓你去,你覺得張崇明的話有用?”
“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