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
馮慨之頭一次聽到有皇帝這麼說:“那如果重商之後,天底下的百姓都去經商,不種地了,國家又該靠誰交糧稅呢?”
蕭瑾卻道:“不是重商,而是工商皆本。適當的發展商業也更有利於農業。再者,種田和經商本都是為了謀生,何故分那些高低貴賤?譬如交到馮大人手裡頭的錢,馮大人會介意他是農民賣糧食換來的,還是商人賣商品換來的?”
馮慨之聽著無端覺得彆扭:“我又沒搶他們的錢。”
蕭瑾看他還有一點廉恥之心,暗道自己沒有選錯人。這個人雖然貪,但卻沒有貪得六親不認,還有一點可以挽救的餘地。
當然之所以挑中了馮慨之,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腦子不好,一個字,蠢!
想找突破口,那必然得挑軟柿子捏,蕭瑾繼續忽悠:“我並非責怪馮大人,只是打個比方。無論是種田還是經商,都得向朝廷納稅,不管缺了哪個,稅收都會出現一個大窟窿,百姓生活也會變得一團糟。想要發展商業並不是什麼壞事,重商並不是讓其無所限制地發展,只能說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加之於政策的扶持,也允許經商的人能夠在各個社會階層流動。”
馮慨之立馬懂了:“所以您之前說的那個科舉取士是要變為常制了?”
這是想拉攏天底下的商人,允許他們入朝做官?
蕭瑾不避諱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您不怕那些權貴反對?”
“只是多了一種選官的機會,他們為何要反對?權貴人家的子弟自幼熟讀詩書,一向心比天高,瞧不起寒門。他們若是真有那能耐,大可以佔了科舉的所有名額,繼續壓著那些寒門學子,全看他們有無能耐了。若是連寒門子弟都比不上,又有何臉面受國家供養?”
八寶都懵了,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蕭瑾早上還在罵,如今卻這麼心平氣和地跟馮大人面對面暢談。
這種事兒聖上對著李丞相都沒有提起過半字,怎麼啥都跟馮大人說了。
馮大人是他們這邊的人嗎?顯然不是啊。
張德喜還是一副稀疏平常的模樣,見蕭瑾茶盞見底了,又給他斟了一盞。
蕭瑾就著茶潤了潤嗓子,繼續瞎侃:“若是各個階層之間彼此都不相互流通,那麼整個夏國就猶如一灘死水,死水,又怎麼能有活力呢?明知道如今這樣是錯的,為何不改一改?難道就因為害怕失敗,連嘗試都不嘗試了?人這一輩子,妙就妙在他有很多種可能,每一個選擇都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是輸是贏誰都不知道,何必只留他一條死路?”
馮慨之陷入沉思,他是不是也想到死衚衕裡去了?
難道就為了道士的一句話,就徹底放棄掙扎?
蕭瑾表達完自己的政治抱負之並沒有緊追不放,反而又暗示自己極為信重對方:“科舉取士不過就是往這潭死水裡面丟一個石子,能不能濺起波瀾還得靠你們諸位協助,我一個人肯定是辦不成的。誰不想讓夏國越來越好,讓夏國的百姓越過越有盼頭,馮大人難道不想嗎?”
馮慨之遲疑了。
實話實說,是想的吧,但是如今的情況並不是他一個想字就能解決的。就算他想,夏國能打得過齊國嗎?
蕭瑾見他認真想了,便點到即止,今日再不提起這些事。
喝過了茶,吃過了胡餅,蕭瑾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回了宮。
第二日,卻又接著請馮慨之出宮,去的依舊是那個街頭。
這回換了一個湯麵館。
兩邊仍舊人來如潮。
蕭瑾仍舊跟掌櫃的閒話,那些家長裡短的,他聽了也不覺得煩。
他們還結識了一個巷口賣藝的人,那人話是真多,請他喝杯他便把家底都掏出來了,不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