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銘雖然教周王讀書,但卻不插手他的事情,兩人談天說地,多是在學問史書間打轉,極少涉及朝政。有時候周王問及朝政,孫銘也多以前朝為例來講一講,其餘不肯多言。
潘良回來之後,開始替周王謀劃,便為蔣祝討了個恩賞。
按理說,跟著崔晉的這批人都應該有所封賞才對,只是當初崔晉病著,魏帝一心都撲到了兒子的身上,閆國熹樂的崔瑀不提,哪願意周王插手各部。
此次年底,魏帝問及周王新年可有何願意,周王便道:“跟著兒子的這些人都在楚國受了不少苦,兒臣這些年也多靠著他們的忠心耿耿才熬到了能見父皇一面。蔣祝若是當年未曾離開,成年之後就應該襲爵的,卻是被兒臣耽擱了前程,如今只能窩在周王府做個侍衛統領。”
蔣綺為後之時,蔣祝的父親原本是被追封了爵位的,待到蔣祝成年之後便可襲爵,只是蔣祝一直在楚國,閆氏一族自然無人願意提及此事,巴不得魏帝忘記此事。
崔晉既然提起來了,魏帝想想,便道:“如今各部倒是不缺人,待得年後再讓禮部來議蔣祝襲爵之事。不如父皇也不能當真不理,也不知道他讀書如何,索性讓他去北鎮撫司,先在苗勝手下聽令,做個百戶如何?”
蔣祝上任之後,苗勝考慮到這是先皇后親侄子,而魏帝似乎對先皇后還有幾分情份,對周王也很是看重,待蔣祝倒也很是客氣,還道:“蔣百戶與我兒年紀相仿,得閒了不如跟我兒出去散散心。這些年你跟著周王,長安城中好玩的地方恐怕不太清楚。”
有了苗勝這句話,蔣祝再是個沉默的性子,苗明遠遞了帖子邀請出城玩耍,他也只有欣然而從了。
潘良再三叮囑,如今只要各方交好,至於是不是同路人都不重要。
程旭帶著妹妹從房裡出來,聽得身後笑鬧成一團,苗明遠去掀閆宗煜的毯子:“七哥你這是做月子呢?”待瞧見他腳上的血跡,這才罷了手。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著了?”
閆宗煜恨不得無人提起此事。方才他坐在榻上瞧的分明,苗明遠盯著謝羽的眼神都讓他心驚肉跳,想著改日一定要磨的程旭答應他去謝府玩,好歹要在謝弦面前露露臉。
一想到苗明遠的為人,尤其他的眼神,閆宗煜心裡便不痛快起來。
“還能怎麼著,這不是沒小心下馬,被地上的釘子戳傷了嘛。也怪這些下人偷懶,修繕莊子的時候竟然將鐵釘隨意丟在路上。”
“這等蠢材,還不打殺了了事,留著白糟蹋米飯。”
苗明遠張口一句話,謝羽隔著房門聽到了,小聲與程旭耳語:“這位……倒是個狠人!”
程旭拉了妹妹疾走,一直走出了院子,這才歉然道:“二哥實不知道今日能撞上他,他可不是善茬,以後碰到了遠遠躲開。”
謝羽道:“這位……是不是就是那日二哥跟三哥打架的姓苗的兒子?”
她當日對能令得兩位哥哥打架的苗家父子可是記憶深刻,又全程圍觀了兄弟倆互毆,程智嘴裡可沒少罵程旭。
程旭長吐出一口氣:“別學你三哥,他就是個木頭腦袋,讀書都讀傻了。別瞧著苗勝是個小人,但他當小人當的明光正道,這幾年朝中出過好幾起案子,當中有兩個案子其實……風傳他是為了洩私憤才下的手,但是被他抓進詔獄裡的人,哪裡能夠活著走出來?就算是冤案,但是皇帝相信他,那這件案子就沒錯。這長安城裡事非可多著呢,咱們寧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小人,省得日防夜防。大哥又在幽州掌兵,真要得罪了他,未見得會好。只是如今兩廂客氣著,你不招惹我,我也不得罪你,多省事。”
謝羽跟著謝弦經商,對程旭的想法倒十分贊同:“二哥想的倒是比三哥深遠。三哥那個腦袋……要不改天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