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見手下人一言不合,又鬧起來了,頭疼的扶額,決定這次不再視而不見,各打五十大板。
“好了,聰淵。頭髮乃判聽的心病,莫要再拿此事說事。”
林知皇都開口點明說此事了,隨邊弘也只得偃旗息鼓,轉過頭去看淺草間星星點點盛開的花簇,明顯略有些負氣。
楊熙筒見林知皇出言維護他,頗為得意的揚高下顎,好似一隻鬥勝的公雞。
就連方才放聲大笑的林者棋,楊熙筒也不放在心上了,決定將自己的心胸放開些,揭過此事。
楊熙筒還未高興多久,就見剛才訓完隨邊弘的林知皇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他道:“還有,判聽,你也一樣。”
楊熙筒唇邊的笑意僵住。
“莫要再言語侮辱別方諸侯,此非君子所為。”
“言語侮辱他人,並不能讓自己變的更好。反是會讓自己看不清他人,越來越剛愎自用。”
楊熙筒對林知皇的訓言,自是無甚異議,從善如流的低頭認錯:“主公此言有理,下次屬下定不再如此。”
隨邊弘見楊熙筒亦是被林知皇所訓,這才開心了,又將頭轉了回來,慵懶的向楊熙筒挑了下眉。
楊熙筒還給了隨邊弘一聲輕哼。
溫南方聽林知皇如此說,微皺的眉宇鬆開,面上浮出溫潤的笑意,讚道:“主公能有此心境,大善。”
林者棋亦是爽朗的笑道:“主公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亦能不輕視任何人,果乃沉穩之輩,屬下敬服。”
林知皇自為主以來,對誇讚自己的話,聽的多了,已是免疫,聞言笑了笑,揶揄道:“你們都少誇本王了,真讓本王被誇的飄了起來,彼時成了魯王第二,到時可別暗自躲起來哭。”
溫南方與隨邊弘還有楊熙筒聞言,同時笑著搖頭。
溫南方緩聲道:“屬下自不會讓主公如此。”
隨邊弘慵笑道:“主公,您要當真如此,屬下自不會嘴下留情。”
楊熙筒犀利道:“主公,判聽對您只說實話,若您當真如此,倒時屬下說出不好聽的話來諫您,還望您勿要怪罪。”
跟隨林知皇時日尚短的林者棋,見各位同僚都如此生猛,心裡嘖嘖兩聲,識趣的做了背景板。
主公這裡主從間相處的氛圍,倒是分外讓他喜歡,林者棋笑眯了眼,悠然地牽動了一下手裡韁繩,幫林知皇轉過此話題。
“主公下一步準備在治下九郡,推行新的稻種?”林者棋含笑問道。
“嗯。”
林知皇曼然抬手撫了撫耳邊輕搖的綠松石耳墜,含笑道:“本王不介意雙季稻種被符州牧拿去福澤百姓........”
“但這首個推出雙季稻種的名聲,卻是不能拱手讓予他人的。所以,原先計劃推行雙季稻種之事,要比預期提前進行了。”
“提前也沒什麼,此時已是萬事俱備了。”林者棋點頭,緊接著又笑讚道:“主公總不能做好事不留名,讓別人擔了這名聲,那才是大損失。”
“亂世之爭,爭的就是名。將盛名讓給他人,不是淡泊名利,那是蠢。”
“主公自然不能行此蠢事。嘖。”
林者棋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都暢意的朗笑出聲。
笑聲渲染山林,隨風飄遠,林間枝丫上停駐的某隻剛剛進食完的金雕幼鳥,向發聲之地微微側頭,而後展翅,向發聲的地方騰飛而去。
庫州海原郡鹽場。
海邊潮面不能完全淹沒的灘塗地之上,鋪了稻麥藁灰和蘆茅灰,在這片一眼望不到邊的地方,鹽奴們鋪了約有一寸光景的厚度。
有赤著上身的鹽奴,跪在地上,用一塊幾寸長的方形木板,將這些稻麥藁灰和蘆茅灰,努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