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全無語了半晌,想著楊管事是在自己身邊伺候了一輩子的老人,是真關心自己才會如此說,終是忍住了,沒有呵斥於他,頭痛的扶額道:“不必喚醫者,本司徒無事。”
“可......”楊管事哪裡能放心。
林陽全無奈的解釋道:“那逆子若是正兒八經的傳信來與我說環兒的事,本司徒絕不會信此事,但他不是。”
楊管事聽林陽全如此說,面上的憂色微收:“大爺急傳回來的信上,寫的不是此事?那寫的是何?”
林陽全只覺心累,在心腹面前也不多做隱藏,有氣無力道:“他是寫信回來和老子炫耀的........”
楊管事的腦回路,在此刻和林者雲接上了軌道,結合家主前後說的話,立時便將來信的內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大爺是來信炫耀.......自己比您會生的?”
林陽全:“..........”
楊管事一見林陽全這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知自己說對了,頓時也不驚訝了。他是看著府上大爺長大的,嗯,這是自家大爺能做出來的事。
大爺就是.....這麼的可愛.......
小時候想法可愛.....
沒想到大爺如今孩子都生了一群了,那脫離常人的想法.....和做事風格.........還是這麼的……可愛..........
沒有絲毫長進.....
家主將大爺送去小地方為官,當真是明智之舉。
不然以大爺的性子,在皇城這權貴雲集的地方,誰知道他會找什麼樣的死呢?
鍾氏也不是善茬,大爺佔了嫡長子的名頭,因此鍾氏視其為眼中釘,隨便再使點小絆子,大爺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以大爺的天真勁,倒時掉到坑裡埋死了,都不知道是誰挖的陷阱。
而大爺去了小地方為官,以大爺的出身,那些地方上的人,便是有何小心思,也得掂量掂量遠在盛京,官拜所司徒的家主。
楊管事瞭解事情始末後,表情也如家主一樣,先是一臉便秘之色,而後又想到了大爺究竟炫耀的是什麼,霎時間變得難以置信起來:“大娘子竟然有此心?以前在府裡,倒是不顯啊.......”
林陽全嘆道:“本司徒雖然驚詫,但對此事,卻是信的.......那孩子......著實聰慧,小小年紀便懂得藏拙........”
楊管事震驚:“藏拙?家主,您?”
林陽全從書案下的櫃子中,拿出一本被翻地,起了卷邊的大濟開國史記:“那孩子從小就喜歡待在林氏藏書閣,獨自一人看了不少書,這事.....本司徒是知曉的。”
林陽全時常出入林氏藏書閣,對裡面每本書擺放的位置,都是瞭如指掌的,誰動了哪本書,看了哪本書,根本瞞不過他的眼:“本司徒發覺她翻動史實政學類的書籍格外頻繁,還為此可惜過她非是個郎君.......”
林陽全撫摸著自己拿出的書卷,臉上露出追憶之色:“環兒是個女郎,本司徒也不好多插手教養於她,也怕插手後,反惹得鍾氏對她出手。鍾氏這人,妒忌心強,本司徒見她只准備將環兒養成怯弱性子,便由得她去了。”
林陽全說起鍾氏,唇邊展出一絲嘲諷:“環兒是什麼性子,我這做祖父的,還是看的明白的......鍾氏的婦人手段,養不毀那孩子..........”
林陽全如此一說,楊管事也憶起了此事,驟然拍掌道:“難怪家主此前喜歡將自己的公文整理一份放入藏書閣,在大娘子走後,您倒沒如此做了!大娘子長在林府的那段時間,您還將不少新收羅來的史實政學類的書,寫了註解,放入了藏書閣!原來是想不留痕跡的給大娘子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