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邊弘桃花眼中浮出薄怒:“相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同路。”
魯蘊丹看著隨邊弘不說話。
隨邊弘熟知魯蘊丹,當他看著一人不說話時,那便是真正生怒之時。
隨邊弘絲毫不懼,直視魯蘊丹含威的丹鳳眼,沉聲道:“相國,你我所求不同,非是同路人,又豈會攜行?”
場面一時冷凝下來,房內兩人眉目含怒的注視著對方,這片空間內此時只餘茶水沸煮的咕咚聲。
良久後,還是魯蘊丹先又笑了起來,提壺給坐在對面的隨邊弘滿上了一盞茶。
“我們師兄弟多年未見,一見面便這般鬧,倒是傷了感情。”
隨邊弘也隨之放鬆下來,反唇相譏道:“我們師兄弟之間,哪還有感情可傷?”
“聰淵說話還是那麼扎人。”
“相國位高權重後,想來少有人會忤逆於你,倒是一點真話都聽不得了。邊弘這話哪裡扎人?”
魯蘊丹笑著搖頭,決定不與這個非要在言語上壓人一頭的幼稚鬼一般見識。
“看來權王確實是極富魅力之主了,倒是可惜,從前本相不知其真面目,未與她真正相交過。”魯蘊丹真情實感的嘆了一口氣。
從前陳湘悅與鍾玲媛私交甚篤時,鍾玲媛經常會帶著林者蕊與權王來他魯府上做客,他曾多次碰見過權王。
可惜那時權王藏拙,顯得格外怯弱膽小,讓他只將她當普通閨閣女郎待之,倒錯過了與其相交的機會。
不過他也理解,權王那時親生父母不在身邊,她又在鍾玲媛那個惡婦手下教養成長,豈能不藏拙?
想到此,魯蘊丹又不自覺的想到鍾玲媛與林者蕊母女倆做的那些事,風秀的眉宇間染上厭惡之色。
“相國竟然看過主公從前在閨中時的模樣?哼.....”
隨邊弘輕哼了一聲,妒忌了。
魯蘊丹聽得此言,眉宇微松,心神又放在了隨邊弘身上,意外道:“你不也見過。”
“什麼時候?”隨邊弘大驚,立即直起了身子。
魯蘊丹笑:“你對無關緊要的事,還真從來不記呢。”
“主公的事,對於我來說可不是無關緊要的事!”隨邊弘顰起精緻的眉,懷疑的看著魯蘊丹。
魯蘊丹笑著幫他回憶:“十二年前,你來府上尋我出府騎馬,去到後花園時,正好與在我府上做客的林者蕊撞在一起的事忘了嗎?”
隨邊弘在魯蘊丹的提醒下,隱隱約約想起來點他所說的事:“就是那個明明先撞到我,不僅不道歉,還故作大度對我說不要緊的女郎?那不是你繼大嫂嗎?”
“你再仔細想想。”魯蘊丹輕笑搖頭。
隨邊弘努力想了想,想起來了。當時他也才十一歲的半大小子,又向來玩世不恭,見林者蕊這般裝模作樣,當即就捆了她的手,將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丟到了後花園的池塘裡。
當時林者蕊身邊還跟著個用厚劉海蓋著臉的小丫頭,他當時看這小丫頭似想上來阻止,如法炮製將這膽敢多管他閒事的小丫頭也給丟進了池塘裡。
隨邊弘當時是當著眾人面丟的人,本意就是想整人,不是害人,丟了人後見立即有僕從下了池塘去撈人,於是就心滿意足地拉著魯蘊丹跑出府了。後面他與魯蘊丹騎完馬歸家後還因此事被娘罰跪了一天祠堂。
隨邊弘想到此,僵硬著脖子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魯蘊丹,不確定道:“當年那個跟在林者蕊身邊的陰鬱小丫頭是?”
魯蘊丹優雅地點了點頭,順便插刀:“時隔多年,你主公沒將你也丟入池塘內泡一泡澡嗎?”
隨邊弘靜默了片刻,啞聲道:“主公才不是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呢。”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