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玲媛見房樑上突然躍下一蒙面人,面上未露出絲毫驚詫,啟唇冷聲道:“那醫者的話,剛才你也聽見了?”
蒙面人不說話,行到榻邊,從懷裡取出一方錦帕,墊在林者蕊腕上,為她診脈。
診完脈,蒙面人沿榻往前走了幾步,行到床頭,側放林者蕊的頭部,翻開她的頭髮,細觀她後腦處延伸的紅線長度。
鍾玲媛坐在榻邊,沒有阻止蒙面人的動作,繼續冷聲道:“你師兄衛息,膽子真大,竟敢騙我!”
“一年之期已過近十月,卻杳無音信,並沒有拿來承諾好的解蠱香........”
越說,鍾玲媛的聲音越低,其語氣中所透出的戾氣,也越加濃重:“現在想來,蕊兒會發瘋症,他給我的抑蠱丸,可能都是假的!”
“衛息如此膽大,仗的誰的勢?”
話說到此,鍾玲媛豁然轉頭,與蒙面人對上視線,厲聲質問道:“你們師父,當我鍾玲媛好欺負不成?”
“衛息,十月前,就失蹤了。”蒙面人語氣平靜無波的道。
鍾玲媛眼底的怒氣,霎時化為愕然:“失蹤?”
衛息失蹤了,且十月前便失蹤了?那豈不是與她會見後沒多久,剛離開新皇城就失蹤了?
鍾玲媛驚疑不定。
蒙面人點頭,語調仍如古潭一般,無波無瀾:“原先教中不知衛息究竟是被哪方勢力抓走的,為防打草驚蛇,一直封鎖訊息,在暗查此事。”
“前段時日,師父與其他師兄弟們,在覽州揚萍郡密地,被一夥身手不俗的武人所襲,死傷道徒二百餘人.......”
說到此事,蒙面人的語氣仍無變化,悲傷,憤怒,仇恨,這些情緒通通都沒有,有的只有漠然的平鋪直敘。
鍾玲媛騰站起身,驚聲問:“你師父褚施與你的那些師兄弟們,都死了?”
蒙面人搖頭:“沒有死。”
“除了我,師父與親傳的幾名師兄弟們,皆被那股不明勢力的人抓走,不知去向。”
“那處密地,能外出的人中,只有師兄衛息可能知道具體位置。”
鍾玲媛:“可能?”
蒙面人:“那處密地,極為隱秘,師父只告訴過三人,其中並無衛息。但衛息到底乃師父親傳弟子,再不受寵,花些心思,知道這處密地的具體位置,不無可能。”
“我思來想去,師父的閉關之所,只能是從衛息這,透露出去的。衛息叛道了。”
“抓走衛息的人,必與抓走師父,還有師兄弟的人,乃同一股勢力。”
“我正在查,這股勢力屬於何人,鍾治主的質問信,恰巧就發來了覽州清平道總堂。倒是給了我一些頭緒。”
鍾玲媛當初加入清平道,不過只為了借其勢力行事而已,乃互惠互利之舉,哪會管清平道內的風雲突變。
此時聽完蒙面人說的這些話,鍾玲媛理清思緒後,第一反應就是,女兒該怎麼辦!
褚施與其親傳弟子皆被人秘密抓走,再想活著出現,基本已是不可能了,那她女兒所中的異人蠱,還能誰來解?
“衛息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鍾玲媛驀然擺手打斷蒙面人的話,緊緊的盯著他,急聲問:“你作為褚道長最為看重的親傳弟子!異人蠱,你會不會解?”
蒙面人不回答鍾玲媛的問題,平聲道:“魯夫人中蠱已十月,剛才我觀其顱內蠱蟲上行的時間,卻只有近四月。”
鍾玲媛此時只想知道眼前這人,究竟能不能為女兒解蠱,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怒道:“此時還說這些作何?我只想知道,異人蠱,你究竟會不會解!”
蒙面人退後一步,與鍾玲媛拉開距離,不理會她的怒火,說出自己剛才已確認過